最后一箭破开前一箭尾部,扎入红心之时,整个靶子猛然撞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观众席!
满座哗然。
而姜杳并未停手。
她刚才看见了两个熟人。
……还敢回来?
胆子真是大。
不过也正常。
下了那么多软筋散,人又完好如初地开始比赛。
谁都会不可置信回来一趟。
不过。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女孩子眯起眼睛,抽出两支羽箭,同时上弓。
仍然是朝着那个方向。
破空而出!
射向的地方,观看学生不多,唯有零星几个人。
其他学生惊慌失措,四散逃开。
那两只箭却像是长了眼睛。
一支箭直直钉入想要逃跑男子的大腿。
一支箭穿透少女的手掌。
让她手脚软麻,那就各自还一半的报酬。
风掠过姜杳的额发,遮住一点她光洁的额头。
惨叫声裂云霄。
姜杳此时才看向主席台。
她鬓发在刚才剧烈的动作里散乱了一点,神色漠然。
“此二人刚刚联起手来,给学生下了软筋散。”
她冷声,“幸而学生有解药,不然根本无法继续参加比试。”
那男学生痛不欲生地哀嚎。
但他现在根本没空管自己的伤腿。
“你撒谎!”
他怒声,“你既然中了软筋散,为何还能直立行走,为何不当时就报告?”
“我运道好,中的不多。”
姜杳的唇微微一翘,“至于为什么不说……”
“不是你当时带头喊的么?”
“‘是装的’‘扮可怜’‘不行了就下去’……”
女孩子眼底闪着冷酷的光。
“你是不是真觉得,别人都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拖下去,严查。”
出声的是谢州雪。
她神情严肃。
“择巢试暗算考生,你们是真欺我开鉴门无人?”
旁边立刻有人应声。
那一男一女立刻被塞住了嘴,生硬拖走。
血迹淋漓了一地。
到此时,其实已经不用看剩下几人的成绩了。
但姜杳惊世骇俗的动作仍然没有停。
她细细摩挲一只羽箭,手指不知做了什么。
然后转身搭箭,眼神暴戾。
那一箭直直冲沈鎏而来!
谁也没想到姜杳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沈鎏动手。
几个被吓到的姑娘甚至吓得捂住了眼睛。
顶尖的弓箭手出手,本就箭无虚发。
更何况在毫无防备和这么近的距离下,姜杳若是真想杀他,沈鎏根本躲不及!
沈鎏瞳孔骤缩。
他几乎是不受控地大吼。
“姜杳,你敢!!!”
那一箭直直冲他眼睛而来,擦过他的太阳穴和鬓发。
然后钉在了沈鎏身后的大树里。
沈鎏汗出如浆。
但站在那处的考生回头,神色猛然惊惧。
刚才那个拔不出来的长箭,只是扎进去一半。
这个却是整箭只有尾羽留在外面!
只是那一点摇摇晃晃飘在外面的……是什么?
考生愣了下。
台上,姜杳无辜抬眼。
“我怎么敢呢,只是还了沈小少爷的见面礼罢了。”
她终于恢复了那副柔婉温驯的样子。
笑容温温柔柔,声音含情带笑。
“沈小少爷可是忘了我们初遇?”
她口吻不无遗憾,似乎对沈鎏很是心动。
但现在没人再把她当柔弱无依的小白花。
下面迅速有人打听。
“沈鎏当时怎么惹的姜杳?”
“据说是一箭差点将人射穿了,还威胁人,替贾裕平出头让姜杳道歉。这事儿姜杳在她家门口说过一回,看来是真的……”
姜杳不紧不慢。
“我还念着咱们的赌约,因此提前又送了礼。”
“你看看箭尾呢?”
沈鎏终于僵硬地转身。
他眼眸剧烈波动。
耻辱和恐惧各占一半。
箭身已经完全没入树干。
这一箭若是冲着他来,他能被射穿钉死在树上!
尾羽上摇摇晃晃挂着的……
是一片姑娘家的手绢。
姜杳的声音在他背后。
姜杳的长箭在他面前。
“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沈小少爷?”
姜杳朗声笑道,“您可寻衣裳了。”
剩下几个人的成绩其实不必再看。
横阙第一已定。
横阙择巢试今年充满意外,姜杳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她和沈鎏打赌、举报贾裕平,公然对上的都是不可能赢的王孙贵胄,却一夺爵一赌输,只有她,踩着这两个人,声名骤起燕京城。
看似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却将来挑衅的人砸了个头破血流。
“以卵击石?”
谢州雪听了旁边学生小声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