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夜出去的大人们还没有回来,沈逸不由得有些担心。
三房的二丫也醒了,没见到爹娘和哥哥,连忙穿上鞋就跑出去。
沈逸见状,赶忙叫住她。或许是三哥哥昨夜给自己讲故事,二丫心里对他亲近了许多,“三哥哥,我想去找我爹娘和哥哥。”
沈逸安抚道,“你爹娘和哥哥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又拉起二丫的小胖手,“二丫先吃点东西,三哥跟你一起在家等他们好不好?”
沈逸的声音很温柔,让二丫不自觉地点头答应。
平日里也会帮爹娘打下手,沈逸很快生起小厨房灶里的火,打了水到大锅里,把之前没吃完的馒头蒸上。
馒头蒸热乎需要一段时间,担心小孩子饿着,沈逸又拿了一块糖饼先给她吃着,又教他背诵三字经。
沈老二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个小孩在教另一个更小的小孩念书。
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还能给三郎生一个妹妹就好了。
沈老三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姜氏放心不下孩子一个人在家,让沈老二先回来看看。
“三郎,爹给你们带了早点。”沈老二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袋装的包子,递过去给沈逸,“还热乎着,趁热吃。”
“谢谢爹爹。”沈逸分了一个给二丫,咬了一口包子,满满的葱香肉馅,“爹,我还在小厨房蒸了馒头。”
“没事,你娘也快回来了。馒头咱们午饭的时候吃。”沈老二摸了摸沈逸的头道。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姜氏对老杨叔道谢的声音,显然是一行人已经乘坐牛车回到家里了。
沈老二连忙到门口迎接,和沈老大一起把沈老三从牛车上扶下来。
王氏抹着眼泪跟在后面。
一夜操劳,大人们也有点撑不住,见沈老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就各自回房歇息去。
沈逸想问问三叔受伤的事,见大家都十分疲惫,便没有再多问。
昨晚他也没有休息好,照例看了会儿书,便回房休息补觉。
不知过了多久,沈逸迷迷糊糊地听见爹娘低低的谈话声。
“小余氏也太不厚道,不去看望就算了,还把大丫也叫走了,留二丫一个女娃。”
“三郎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家里只有他一个,孤伶伶的,还能去照顾妹妹。”沈老二叹了口气,“让他多睡会儿吧。”
“这群恶吏也忒恶毒,将三弟打成这样。可怜见的,若不是有人帮着及时送医,这条命不一定保得住。”
“哼,我从未听过走街串巷的小货郎,要单独交税,这位县官哪里变出这么多交税的花样。”沈老二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对这群贪官污吏深恶痛绝。
姜氏把手覆到沈老二的手背上,安抚道,“三弟这次也是冒失了,民不与官斗,他才一个人,哪里斗得过那群官差。”
沈老二看了一眼妻子,心中仍有余愤,“难道就没有天理了吗?这个贪官,四处征收苛捐杂税,村里多少人家糟了荼毒。”
姜氏也是叹气,“一届县官任满五年就调任,只希望到咱们三郎科考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若是咱们三郎能够考上秀才,咱们沈家的田税和人头税都能免了。”沈老二心存希冀,却不敢给儿子太大压力。
“三郎还小,考秀才估计也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说这个有点早。”姜氏和沈老二想法一样,天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呢。
“当时娘让大郎去镇上读书,咱们抱的不就是这个想法吗?只要家里有一个孩子考起秀才,一家子的税都能免了。”沈老二给自己到一杯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大郎的童生试成绩应该快要出来了吧,大哥之前还同我说要去宁水镇给大郎提前看榜。”
沈逸意识回笼,从爹娘的对话中明白了三叔受伤的原因,心里对古代社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在古代,农民就是被征税的主体,永远不要天真的指望仅仅靠种田能够致富,随意一个天灾或沉重税赋,就能让一个家庭陷入绝境。
他穿越过来就是农家子,要想改变命运,只有通过科举,考起功名,才能实现阶层的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