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何解?”沈逸不明白。
“你年岁太轻了,压个两年再考,对你今后的科举之路更为有利。”
沈逸这才明白先生的好意,虽然自己是个成人的灵魂,但身体确实只有八岁,不怪先生会担心自己。
沈逸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大丈夫生当立世,科举于我,道阻且长,然行则将至,学生心坚如磐石,无惧亦无忧。”
“先生的好意令学生心生感激,但请先生成全。”
秦先生看着眼前的少年,见他目光灼灼,信念坚定,眼底闪过一丝欣慰,终是点了点头。
或许自己应该对他多点信任,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多让他尝试几次,也未尝不可。
“多谢先生,学生定不负先生信赖。”
确定完要下场的学生名单,启学班的学生就要找互结之人。
互结为五人一组,之前李松云、沈逸、秦思明三人还在头疼差两个人,现在班里又报名三个学生,正好可以挪出来两个和他们互结,剩下一个被秦先生指派给认识的考生。
确定完互结人选,还要请本县廪生具保,称为具结。
廪生为院试的前二十名,一般人请廪生具保还得花费几两银子,但秦家族学不一样,秦先生自己就是廪生,可以给自己的学生具保。
这笔钱就省下了。
到县署统一报名,填写好自己的履历、互结名单,廪生具保人,再交一百文的考试费,报名就成功了。
*
转眼时间就来到了二月,春寒料峭,清晨的风还带着些刺骨的寒意。
沈逸放下笔,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晨间锻炼。县试将近,除了晚上练字,沈逸每天早上晨读结束,也会练上两篇,身体锻炼这一块也没有忽视。
明日就要考县试了,沈逸他们准备提前一天去宁水镇。
“三郎,近日倒春寒冷得厉害,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姜氏从内屋出来,看到沈逸没有穿冬衣外套,这孩子怎么跟他爹一样!
“娘,我刚运动完,有点热,穿不住厚的,爹去哪里了?”几年如一日的锻炼,沈逸的身体比一般的壮汉都要抗冻些。
“你爹去你大伯爷家问订了哪家客栈,临近县试,客栈的房间都被订完了,得亏你大伯爷人脉广,托人帮忙订到了一间。你快把我给你做的冬衣穿上,别冻着了。”姜氏曾听说过染了风寒的读书人,考试考到一半晕在了考场里,被人抬着出来送到医馆。
沈逸只得转身回房加了件冬衣。
考试要带的东西,他都收拾好了,带上几件换洗衣服,书和笔墨,纸张会由考场统一发放,不用单独准备。
为了能把字写得更好看些,给考官一个好印象,这次考试的笔墨,都是姜氏提前几天去书店重新买好的,一分钱一分货,写起来确实比平日用的笔墨要好些。
“二哥,沈大伯说订了哪家客栈?”姜见沈老二回来,连忙问道。
“说是订了福庆客栈,我已经把订金结给大伯了。咱们吃过早饭就走,去晚了,只怕会生什么变故。每逢考试,宁水镇的客栈都是住满的,只怕有人高价订房,客栈掌柜忍不住转出去,到时候就糟糕了。”沈老二一边说着,一边去把牛车给牛套上。
“好,那咱们吃过早饭就出发。”沈逸出了屋子,和沈老二一起套牛车。
这次拉车的是小牛九两,九两已经长得十分装壮实,性格也沉稳了许多,对拉牛车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
“爹,清溪村有两个同学要跟咱们一起走,在学堂等咱们。”沈逸把拴牛的缰绳递给沈老二,“咱们出发的时候顺道去接一下他们吧。”
“行。”沈老二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三郎的同窗的家人应该也一起,这样算下来大概有六人左右,牛车也坐得下。
临行前,姜氏把沈老二和沈逸单独叫到内屋,一人塞了一包银子,“昨日三弟来结了一下卖土肥皂的银钱,你们都带上,以防万一。”
等沈逸他们吃过早饭来到秦家族学的时候,其他三个同学已经在院内等候。
一行人坐上牛车,加上行李,刚好坐满。
沈老二拍拍九两的背,开始出发了。
行至半路,突然有人来拦牛车,“我儿是赶考的考生,马车的轮子突然坏了,能否行个方便,搭个车去宁水镇。”
沈逸闻声抬头,发现那说话的中年男子旁边站着的人有点熟悉,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李松云,便开口道,“李兄,快上来,我们正好要去县城。”
是相熟之人,那便再方便不过了。
沈逸他们把行李挪道一起,给李父和李松云腾处两个位置。
李父自是高兴地拉着李松云上车,倒是李松云有几分不好意思,面对沈逸的善意,对自己之前内心的小九九有几分心虚。
车上的两个同学也来帮忙,不一会儿,牛车又重新整顿出发。
晌午时分,牛车缓缓驶入县城,进了内城,大家就要各自前往预订的客栈。
“去福庆客栈的可以直接跟我们一起坐到那里去。”沈逸朝着几个同学道,“我们订了福庆客栈。”
“真巧,我们订的也是福庆客栈。”李父摸着胡子笑道。
“我也是。”秦思明也跟着道。
“那就一同前往,福庆客栈离考场也近,几个孩子还能有个照应。”沈老二道。
剩下一个同学住的地方是秦先生介绍的一户人家的院子,比较靠近内城边缘,就在前面的下车,“我们订晚了,离考场近的几家客栈都被订完了,连远一些的都没抢到,幸好秦先生还介绍了一个院子,才有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