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那座几百年的城堡还要古老。
有人从雾里走出,我看到一头熟悉的银色长发,是我那已经在禁林惨死的姐姐,夏洛特——她并不像在禁林里时那样疯癫,那双蓝色的眸子澄澈,一袭墨绿色的长裙,打理的柔顺的银色长发,她向我走来,伸手握住了镜子里的我的手,举手投足间比我见过的所有贵族小姐都要优雅温柔,似乎想让我跟她一起回到后面的庄园里。
这是哪儿……
我……竟然很想跟着她一去回去。
回去?这个词也用的很奇怪,明明我从来不知道这座建筑的存在。
我痴痴地盯着镜子里面的夏洛特,不住的后退,就好像只要我向后走就能和她一起走进身后的大门。
“维多利亚?”我似乎撞上了什么人,我像是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回头看去,是邓布利多教授。
“抱歉……教授……我不是有意的……”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一摸,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是泪水,“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教授,我看到了……”
“那是厄里斯魔镜,”邓布利多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杯热巧克力,递给我,“会让你看到你内心最渴望的东西,很多人看见的都是会让人感到幸福的场景,维多利亚,你真是与众不同……你是看到了什么让人伤心的东西吗?”
“我……我不知道先生……我甚至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我隐瞒了有关夏洛特的事情,“那是一座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建筑……”
“或许,是你们威尔维特家族的旧址?”他也走到那面镜子面前,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先生……您知道我家里的事情吗?”我迫不及待冲上前去站在他身旁,我抬头去看他的神情,原本那睿智蓝色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凄楚的悲哀,和我刚刚在镜子里的自己看到的一模一样,“您……也看到了一些让您感到难过的东西了吗?”
“我想是的,维多利亚,”他笑着看向我,尽管那笑容里也尽是凄楚,“我看到了一双羊毛袜子。”
我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苦笑了一声看向他,“那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先生。”
他突然大笑了两声,“怪不得你会跳级呢,维多利亚。”
我跟着他一起笑了出来,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意思,突然不再想去探究为什么他会知道有关我家族的事情,心底有个声音清楚地告诉我自己:眼前这位接你到魔法世界的人有可能真的能帮你融入这个世界。
我记得那年圣诞节假期,虽然孤身一人,但我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一只斯莱特林院徽配色的羊毛袜子,我知道那来自谁。
直到我离开霍格沃茨,那只袜子一直挂在我的床头,我也没有忘了在每次的圣诞节以及阿不思生日的时候,不去送他一本书,哪怕我后来真的走入了那间恢弘的城堡,有了无数本可能会引起他兴趣的古籍。
我一直在想,可能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我和阿不思的关系变得融洽起来,不再像教授和学生,而是更像朋友。
我很感激于这之后的几年从他那里学来的咒语,知识,以及我最不擅长的为人处世的智慧,尽管事到如今看起来我还是向着他有些担心的方向越走越远,也有可能未来的某一天我和汤姆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当然我毫不怀疑这一点,但这绝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这种胜似亲情的友情。
说句实话,我甚至都在想如果之后我真的会有个孩子的话,无论是个小男孩还是个小女孩,偷偷邀请他做他们的教父也不是不可以。
好了,说这么多我并不是单单触景生情想起当初的事情,更多是因为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生气,需要一些还不错的回忆来掩盖一下我的愤怒。
写下愤怒两个字的时候,我甚至不自觉的折断了一根漂亮的羽毛笔。
那天我风尘仆仆、匆匆忙忙地回到我和汤姆在爱丁堡的住处,刚刚幻影移形到前院,小精灵诚惶诚恐地跑过来,带着哭腔,我注意了它的手掌缠着厚厚的纱布,不时还有鲜血再向外渗,“女主人终于回来了!主人终于不会再惩罚瑞克了!”
我头有点疼,这次夜不归宿确实是我的问题,看起来这次他气得不清,我可不希望在婚礼前和他大吵一架。
还没来得及走入大门,一群穿着黑色巫师袍的率先走了出来,他们的脸色和头上的兜帽看起来一样阴沉,我都快忘了我们家里有的时候是会被当做他那些食死徒的聚集点的。
我现在已经很熟悉这些面孔了,那些畏首畏尾的,每次都透露着明显恐惧的来自艾弗里家族,漂亮高傲的两姐妹和他们身边自恃高贵的来自布莱克家族,总是满目热情经常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汤姆的是莱斯特兰奇,当然还有马尔福,我一直不是很喜欢他眸子里的那种精明和算计,当然还有沙菲克家族,罗尔家族这些纯血家族的家主或是他们的家人。
直到现在,我依旧钦佩汤姆在霍格沃茨就把他们分别击溃,归于麾下的能力,艾琳和我说过,汤姆刚刚进如霍格沃茨时,只是个穿着二手巫师袍,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旧书,这样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族支撑的男孩,却进了看重血统的斯莱特林,毫无疑问,那些自幼养尊处优,对血统和阶级有着根深蒂固思想的纯血家少爷小姐们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甚至还有人会觉得他会不会是分院帽一时唱歌唱到头脑发昏分错了学院。
但没有人能想到,正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差点沦为笑柄,在他们看来空有皮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外来人,在七年级毕业的时候,早早地成为了整个斯莱特林的无冕之王。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我记得七年级的时候这么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