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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之子(1 / 3)

*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了温枝意,用力一扯。

温枝意被扯得撞入那人怀中,官服的布料柔软,还嗅到凛冽的寒香。她的发丝蹭在那人脖颈上,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秦霁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他浑身紧绷如弦,微微蹙眉,隐忍着脖颈间青丝蹭动带来的痒意,待马车不再颠簸,怀里那道热意才慢慢散去。

温枝意从他怀里起来,端坐在一旁,缄默不语,只是余光频频看向秦霁。

秦霁的耳尖微微发红,面色有些不自然,他往墙壁那边挪了挪,又撩开帷裳,任由凉凉微风吹拂过脸颊,借此减轻脸上热意。

奇怪的氛围萦绕在窄小的马车内,二人都保持着沉默。

马车停下后,温枝意撩起帷幔,踩着轿凳下了马车,秦霁紧跟其后,映入二人眼帘的便是王祥的胡饼店铺。

王祥见有马车停下,便急忙跑过来,少年澄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待他认出温枝意后,更是上前一步,难以掩饰的激动。

“姑娘,可不知该怎么报答姑娘,今日可是比往常多了不下十个人来买胡饼了,个个拿着那什么文章,说是姑娘的文章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温枝意回报以微笑,“生意好了便行,早日挣钱换了换店内桌凳身上衣裳。”她这样说着还偏头看了秦霁一眼。

秦霁从未瞧见过这样的店铺,桌凳损坏不堪,桌角缺失,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立起来。那少年衣着褴褛,更是有好几个补丁,身形消瘦,瞧着便知平日里过得十分清苦。

他抿着唇,不发一言。

温枝意往王祥手中塞了一两碎银,“我今日是馋你家胡饼了,还劳烦你给我做两个。”

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有些轻柔。

王祥本是不依,又将银两还给温枝意,“姑娘如今已然帮衬我许多了,这两个胡饼就是请姑娘吃的,还望姑娘将银两收回。”

他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坚韧。

温枝意将银两塞回去,看着王祥那双眼眸,认真道:“我这钱财并不是给你的,你只当我想吃胡饼时有个能坐的地,拿去换一张新桌凳,还有多余你便存起来再为自己置办一身衣裳。可好?”

阳光披在她的面容,形成一张薄薄面纱,半遮半掩的明媚,叫人忍不住瞧着她愣神。

秦霁回过神来,从腰间的钱袋子内,拿出一两碎银递给王祥。

他薄唇微启,面色不显,叫人瞧不出情绪。“这是我的那份。”

王祥受宠若惊,方才注意力全在温枝意身上,竟然忽视了这位身着官服的大人。他连连致歉,“草民见过大人。”

他仰着头,嘴唇嚅动,正想说些什么婉拒的话,一瞧见秦霁的眼神又将话咽回去。

王祥转身进厨房去了。

温枝意偏头看着秦霁,“你瞧他的店铺,能赚几个钱?怕是只能勉强付够租金,兴许连租金都付不起,反而要倒贴钱。”

秦霁没有出声,等再见到那道忙碌的身影时,他才说了一句,“我可以接济他,但是不能让你在告示板上张贴报纸。”

温枝意都要对秦霁无语了,“长平城内这样的摊贩,不在少数,你难道每个都要去接济吗?你有多少金山银山够接济他们一辈子的?再说了,你这样难保不会滋生出什么怨怼之人,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我不必说你也知晓。”

秦霁叹了口气,似乎准备妥协了,“你说的话不无道理,也罢,待我破完手上这个案子便去向正卿提议。我会尽力说服正卿,但你也要做好失败的打算。”

温枝意闻言,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道:“真的?秦大人真是好官!”

王祥正巧拿着两个胡饼出来了,二人各自接过胡饼。

温枝意隔着油纸都能感觉到胡饼的热度,她轻轻咬了一口胡饼,热乎乎的汁水在口腔内炸开。白萝卜的清甜正好解了羊肉的腻味,还将羊肉的醇香升华,配上近视酥脆的面皮,堪称人间美味。

温枝意之后便不再细嚼慢咽,张口咬下一大口,腮帮子鼓动着。

秦霁看在眼里,嘴角勾了勾,这姑娘吃起东西来倒像是一只仓鼠,颇为可爱。

他垂下眼帘,瞧着手中的胡饼,咬了一口,先是慢慢嚼着,品尝到其中滋味后,便囫囵咽下,迫不及待再咬下第二口。

这温枝意诚不欺他。胡饼确实好吃,只要来了一次便会再来第二次。

秦霁吃完后还将多买了几个胡饼,预备带回家给家人尝尝。

*

马车在定国公府前停下时,温枝意还挽了帷裳,满脸震惊地看着秦霁踏入定国公的大门。

这人他,是定国公之子?

书中所说定国公世代簪缨,一门二将,定国公初承爵时,军营里头无一人服他。西北进犯之时,定国公挂帅亲征,第一场仗便大获全胜,一战成名。

定国公家的大儿子也是个实打实厉害的,傲气十足,不肯等着封荫官,报名参加了武试,拿了个武状元归家。后福州水匪作乱时,更是只带一队人马,突袭水匪老巢生擒水匪首领,将那些个水匪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温枝意猜测这秦霁应当是定国公次子,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还真没瞧出来。不过,这怎么就做了文官呢?

温枝意想了半天也未曾想起原书中关于定国公次子的描写,只好作罢。

秦霁一瘸一拐地归家时,已然是傍晚。

庭院内立着一男人,面容与秦霁有六七分相似,但身上的气质倒是与秦霁截然不同,秦霁是如镶玉丝竹的清贵,而他则是如虎豹一般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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