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毛绒绒的小老虎。 “师姐,你……”李重楼感觉喉咙发粘,捧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老虎看向林颖。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林颖笑的很神秘。 李重楼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的记忆里,从小家里就有只这样的老虎。 但跟手上的不同,没有毛。 只有塑料做成的光秃秃的身子。 这是记忆中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件礼物,因为他属虎,当然这是听母亲说的。 那老虎本是有皮的,就像现在手里捧的这只。 不过他小时候比较皮,把老虎皮给扒了。 那只老虎,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但却一直刻在他记忆之中。 没想到,林颖居然买了这样的东西送给他。 瞬间内心的情绪如洪水般狂涌而出,几欲泪目。 “你怎么知道我爸送了我一只一模一样的老虎?”李重楼毕竟不是凡人,艰难咽了口吐沫后,压下情绪问道。 “那个玩具就是在长安买的,是你爸准备带回去给你的。”林震东的声音悠悠传来:“可惜,他在坤陵失踪,我能带回去的只有那只老虎玩具。” “从中海去西海的路上,我跟小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也包括这件。” 唰…… 李重楼紧绷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流血骨折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就算面对死亡也仍然淡定自苦。 但这件小老虎玩具,却深深击穿了他内心的柔软。 当场泪崩。 许烈看傻了,他从未想到李重楼居然会捧着一个小老虎玩具失声痛苦。 这…… 一时间,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就连始作俑者林颖,笑容也凝固了,美眸中露出一丝慌张,准备安慰小师弟。 但却被林震东阻止,低声说道:“别打扰他,让他发泄一会吧,压抑的太深了。” 然后便带着两人退出了房间。 房外,林颖一脸埋怨责怪道:“爸,你非让我去找小老虎玩具,看把小师弟伤心的。”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呢。” 许烈闻言连忙点头附和。 林震东缓缓吸了口气,摇头说道:“他心事太重了。” “虽然他不是普通人,但现在的身躯只有二十多岁,若是一直端着,执念只会更深。” “普通的手段刺激不到他,那个玩具是不得已而为之。” “让他哭一会,会没事的。” 屋内。 李重楼任由眼泪如河流决堤般流淌着,捧着小老虎看的痴了。 师父看出来了,他重重心事下的压迫跟深入骨髓的执念。 想用这个法子来替他发散情绪。 他自己又何尝不想? 只是,眼泪这个东西,除了前世在狱中得知母亲去世时崩溃外,再没有机会流过。 如今便任它好好淌个够。 男人至死是少年,坚强不过是为了抵御跟应对现实而做的伪装。 从一个受人庇护的少年,变成勇于担当的支柱。 期间的苦难,又如何用语言来描述? 一切,尽在泪水之中。 终于,半个小时后,泪水渐收。 李重楼放下小老虎,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爸,我知道你还没死,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泪水,是人最虚弱的时候,释放情绪的手段。 同样,在流泪时,他也变的极其的敏感。 仿佛都能感觉到冥冥之中,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就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 他还活着,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 这种信念无比坚定。 与此同时,京城的某个别墅府邸。 一名中年人靠在松软的沙发椅上,轻轻放下手中电话淡淡说道:“此子眼力跟胆识不低,证据在他手上就像一颗核弹。” “他笃定我现在不会杀他,所以想通过这些话,争取到成长的时间。” “不是凡人呐。” 中年人侧背着脸看不清面容,声音平淡中带着某种让人心颤的力量。 光是缓缓叙述,便足以让人感受到什么叫做威严。 “领导,要不要做些措施?”离中年人不远的地方,一名身穿中山装,气质肃穆干练的男子沉声问道。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不必了。” “我现在自顾不暇,况且你难道就不好奇,这样一个年轻人要是成长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么?” “若是能为我所用该多好。” “给他点时间成长,等你我抽出了手,再去掂掂他的斤两。” 言语中透着极强的自信,蔑视万物的气势,让人心惊。 李重楼虽然难缠,但在他眼中还只是个有点眼力跟胆识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