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全额头汗津津,沈暖暖则彻底放心了。她竟然不知道,孙世全的父亲就是死在那场战役中。 “孙叔叔,暖暖知道您孙家一门忠烈,今天借晋王的帖子找您说这些话,用意有三。一是,提醒您以后谨慎小心。二是,告诉您不要慌,孙德忠的毒我能解。三呢,想请您装着一无所知,明日继续请洛道长为孙德忠医治,并且全面配合他。” 孙世全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凑上一步,压低声音。 “县主这是想钓鱼拿赃。” 沈暖暖笑着点头:“既然这水里有了鱼,那就肯定就不是一条。用一条,钓一窝,才知道这鱼为什么来。到时候孙叔叔立一大功,多年的太尉说不定都能往上再升一升呢。” 抓住大鄯习作,那可绝对是大功一件。 孙世全立刻整理一下衣袍,跟沈暖暖恭恭敬敬地抱拳。 “虎父无犬女,县主巾帼不让须眉,聪明伶俐,目光深远,让我这个长辈是汗颜又佩服啊。” “孙叔叔谬赞了。那这事,就拜托您了。” 陈河送走了孙世全。 邺景州看着一托盘上的糖人,眼底是说不出的情绪。 “县主真是好心机。知道我是大鄯公主之后,才故意让我听到这些的吧。” 沈暖暖不否认,难得认真的看着邺景州,认真道。 “晋王,有些东西是避不开躲不掉的。只有面对,只有知道真相,才能避免被小人蛊惑利用。” 邺景州挑起眼睛:“你知道真相?” 沈暖暖点点头,然后将父亲说的那些,跟邺景州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晋王,关于大鄯被灭国之事,你我都只是听说者,但我父亲却是亲历者。相较于别人,我更愿意选择相信我的父亲。 大鄯被灭或许过了,但并不无辜。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内幕,才是你应该去查清的。而不是不明不白地内耗自己,或是因为生母就做了大鄯的复仇工具。” 邺景州再一次震惊沈暖暖的远见和敏感。她只是知道大鄯人进了北邺,就猜到他们会找自己,旁敲侧击地提醒。 声音冷然:“县主,你这是在教本王做事么?” “晋王是聪明人,何须我教你做事。我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咱们几次合作又挺愉快的,不想你被蒙蔽,做了别人手里的刀,仅此而已。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余的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沈暖暖随后从托盘上挑挑拣拣地拿了十几个糖人。 “晋王知道,我素来不是吃亏的性子。不管你喜不喜欢听,我给了你消息都是真的。这些个糖人,就算是我要的报酬了。明天见。” 沈暖暖一脚跨出门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句:“你一个姑娘,为何要趟这个混水。” “因为,我爹不是暴毙,是被洛道长毒杀。” 沈暖暖恨声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邺景州也怀疑西北侯的死,如今被沈暖暖证实,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情,她恨大鄯的心情。 之前,两人还只是国仇,现在,却成了杀父之恨。 “你们两个,是相信西北侯说的真相,还是大祭司说的真相?” 兄弟俩一起从门外进来,互看一眼后,又一起摇头。 陈河道:“在那边,大祭司说的真相无人反驳。但我们在北邺十年也了解西北侯人品,他刚正不阿,不是说谎的人。” 陈树想了想,说道:“主子,二十五年的大鄯,还有三万多人是亲历者。到如今,那些人不可能都死光了。活着的人,平头百姓有,皇室宗亲也有。只要想查真相,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邺景州捏起一个仙女儿的糖人,左看看,右看看。 “陈树,你是个机灵的,这事就交给你去做。主要调查洛道长,他是大鄯人,却又不是大祭司这一队的。或许盯死了他,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是,属下一定将洛道长给盯死了。” 陈树转身要走,却又被邺景州叫住了。 “调查也不是很急,你先将这些糖人吃了再走。” 陈树瞧那一托盘的糖人,都要哭了:“主子,多谢赏赐,就是……那个粗略一看,还有二十多呢,属下拿回去慢慢吃行不?” “不行,就在这儿吃。” “……” 陈树若早知道随便下帖子结果是自己买单,绝对不会见主子喜欢那兔子狗的糖人,就叫孙世全去买糖人。最甜蜜的负担,他将一辈子的糖人一下子都吃完了。 后来不知道是甜迷糊了,还是吃顺手了,居然去笔筒里拔那个兔子狗糖人。结果被邺景州一把抢过去,抬腿上来就踢了一脚:“还不滚去查任务!” 沈暖暖回到柳一巷,还是自己家好,放松。 如意和两位嬷嬷城外施粥施药,还没回来。沈暖暖将她们和三个宝的糖人留出来放好,剩下的让刘老太给那娘仨送去。 刘老太太这个高兴啊:“姑娘真是体恤下人,回来还给下人捎带零嘴。您这样会给下人惯坏的。” “我也是借花献佛,从晋王府顺来的。” 沈暖暖树下躺椅上乘凉,吃水果,歪头看看墙垣那边。 “隔壁之前一向安静,今天怎么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