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族地的时候,恰好与野友重未也在。
他背上绑着一柄长刀,把马尾高高束起,还换上了很正式的武士服。
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找出的清酒,青色的瓷制酒瓶上还烧制了一枝樱花。旁边有一个黑色酒碟,被酒液润泽得晶莹透亮。
我探究地走上去,坐在他身边。
酒度数不高,要是醉了我就把他打晕好了。
“……静卿。”他看到我后点头致意。
“叫我阿静就好。”我问道,“有烦心事?”
“嗯。”与野友重未点了点头,眼睛却空洞地望着远方。
“杀掉了重要的人吗。”
“……是不重要的人。”
与野友重未由于之前犯过族规,私自和外族通信来往,所以被罚去作为保护村子的前线忍者了。这是个高危高压的任务,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大多数人的共识依旧认为这是光荣的差事,包括嚷嚷着要当忍者的与野友结命。
“在迷茫吗。”我难得措辞严肃了一些,揣摩着问道,“还是……只是单纯的悲伤?”
“我不知道。”
“……”
“即使是静卿,也不能理解我的。”他露出了很冷淡的眼神,“静卿没有和我一样的经历,何谈……请让我独自伤心吧。”
啊啊、真是的。不说人话的家伙我最讨厌了。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我这么后悔地想着,话语却脱口而出:“你以为我很想理解吗?只是我想、没有人逼着你去做任何事情吧,重未?”
“……没有。”
“呐、所以给我听好了。”我认真地说,“为什么会觉得迷茫?这些都是你的选择,重未。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自己的过去赎罪,或者为想要得到的事物付出代价,你很清楚这点吧。如果没有做好杀人工作的觉悟,还要那样怯懦的寻找救赎,回避内心的痛苦的话,就干脆给我一直这样下去……好了。”我咽下嘴里的话,只是点到为止地说了这么一些。
说实在我这种人不应该当心灵导师的,重未目前就和碇〇嗣那样的家伙差不多,我之前看新〇纪福音战士的时候就完全不理解男主角,所以能做到的、也就是把残酷的现实吐槽给迷茫的人看而已。
真正治愈人心的是爱情和友情,而我没那个时间,也不擅长这种事。换成与野友结命这样的伪太阳说不定还好,他总是闲的没事一样喜欢感情分析并捉弄别人。
依赖啊、依赖。单打独斗的忍者必须要有羁绊才行。
承认这一点,并在与他人的结交过程中获得想要的幸福,不再患得患失,失去的话也能继续前行,那一切的心理问题就解决了。可惜我也做不到所以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你看,与野友重未听完这话眼泪都要滴出来了。还好他又把眼泪憋了回去,抽泣了一下鼻子说道:“……我知道的。”
他说着,在酒碟里倒入一层浅色透明的酒液喝下,入口绵柔的花型酒,附近酿酒屋卖给忍者最多的就是这款。
啊……感觉我把人家欺负了一顿。太糟糕了,果然明天要买羊羹糖给他赔罪吧。我内心默默捂脸羞愧.
之后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旁边沉默地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地倒酒,他也真就毫不在意地喝了下去。……不过这家伙未成年喝酒真是理直气壮。不知道酒精对杀手的神经有害吗?拜托来个人阻止他emo吧,名正言顺的那种。
而不是我这种闲的要命的小鬼。
“……你赶紧找个人成家如何。”我突然说道。
“咳、咳咳。”与野友重未被我的话呛到了,“静卿何出此言?”
“得到拯救……也不完全是这样。”我想起旗木卡卡西少年时期的故事,脱口而出道,“大概。你现在很让人担心。”
“没关系的,静卿。”他执拗地回答道:“我……不需要那个。”
啊、看看这令人头疼的回答。
“你不需要但是别人需要。”我说,“长得这么漂亮就给我去相亲啊!这是社会需求明白吗?满足需求和你完成任务是一样的、村子里的单身男女也在期待着你的啊!”真的,所有傲娇都能立刻嫁给小太阳的话世界一定会和平的。
说完我就一溜烟跑了,这么深沉的心理问题还是留给他未来的挚友/天启/英雄/半身/兄弟来解决吧。我的话只是避免将来会出现木叶忍者一样的麻烦状况所以才提醒他的,根本不能算作肺腑之言。
真的、我不适合做那种安慰人的工作,到现在也还是起反效果而已。
跑着的时候,恰巧撞上了与野友波未。
上次我和他吵架的时候他气得对我开了查克拉,是个玩不起的家伙。但是计算能力很好所以在村子里负责收账开支项目,由于和我住的很近所以经常会碰见。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总之我社死撞到人是没错的。
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难缠。我想着,匆匆地从他身边跑过去。
“阿静。”他拉住我的手。好像当时气得想杀我的人不是他一样,声音嗲嗲地说道,“为什么要跑呢?我觉得阿静说的很对啊。”
关你什么事啊?
“不要那么叫我。”我硬邦邦地甩开他的手,“而且、我和重未哥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阿静为什么不这么喊我呢?明明我也是刚过了成人礼啊。”
自说自话的能力比上一次又升级了,所以这是干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我很直白的说。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格外强大所以说起话来根本不需要客气。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