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桥梁家里出来之后,许勤蹬上板车又要去各个国营店去买三转一响。 三转一响,三转就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一响就是收音机。 许勤先去了国营车行,由于近期县里结婚的年轻人很多,车行的生意非常的好,那受欢迎的凤凰牌,永久牌自行车直接卖到了缺货。 不过曲高明提前给车行的经理打过招呼,车行经理特意给许勤留了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 许勤付过一百二十块钱,把自行车往板车上一横,就接着去供销社买缝纫机,他跟供销社的售货员也算是熟人了,花了二百六直接拿下了一台熊猫牌的缝纫机,以及一台红星牌的收音机。 缝纫机一百二,收音机一百四。 从供销社出来以后,许勤又去了国营表行。 这年头流行的三大国行手表品牌,上海,红旗,孔雀。 这三大品牌的手表,本来二百块钱就能买到一块的价格,但愣生生的被表贩子炒到了一表难求的局面,从二百块钱的价格直接翻到了五六百一块。 尤其是现在县里现在结婚的年轻人多,那些表贩子猖獗的蹲在表行门口跟人讨价还价的卖表。 国营表行里的手表只要进一批,他们就垄断买空一批。 即使表行的经理刻意的叮嘱售货员,不要把手表卖给那些表贩子,但那些表贩子也会想出更多的办法来买表,比如托关系来买,或是找亲戚来代买。 总之表行的生意被他们搅的苦不堪言,很多人都骂表行的经理跟这些表贩子都是串通一气的蛇鼠,故意坑他们这些老百姓。 表行经理多次举报还是报警也都效果不佳,那些表贩子就跟苍蝇一样,见势不对撒丫子的就跑,等警察一走他们全都折返回来。 就算是有的表贩子被警察给抓住,也就是被教育一顿给放了出来,毕竟现在随着逐渐的开放,很多罪名都已经没了,也拿这些表贩子没办法。 许勤刚来到表行的门口,就被一位蹲在门口不远的年轻人给拦住。 “兄弟,你要买表吗?”年轻人压低声音的问道。 许勤瞧了眼这个其貌不扬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咋一看还以为是个神经病,但其实这人就是个表贩子。 “我要不要买表,好像跟你没关系吧?”许勤瞧了眼表贩子,示意他让道。 “那你请便吧。”表贩子自信满满的笑了笑,就把路让开。 反正许勤等一会儿还是会要来找自己的,毕竟表行里的手表都已经被他们给买光了。 许勤走进了表行,只见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柜台前悠哉的喝茶看报纸,而旁边的两个女售货员正在嗑瓜子聊着小天。 再一看表行的玻璃柜台里,空空如也一只手表都没有。 也难怪那个表贩子,问自己要不要买表了。 “同志,你要买表吗。”中年男子放下手里的报纸,瞧了眼许勤问道。 他正是表行的经理,张国俊。 “你这里都没有手表了,我怎么买?”许勤反问一声道。 “我这里暂时是没有手表了,不过下一批的手表大概下周三就能到了,你若是想要买的话,可以提前交钱预定。”张国俊给许勤解释道。 现在表贩子猖獗又一时解决不了他们,他们表行为了尽量减少手表流入表贩子的手中,尽可能的都以预售的方式把手表卖出去。 “下周三实在是太晚了。”许勤摇了摇头,毕竟他这周六就要结婚了,哪里能为了一块手表延迟婚期。 “你们手里现在就没有别的手表了?或是别人预售暂时还没来拿的?我可以多出一些钱来买,毕竟我这周六就要结婚了。”许勤询问起张国俊,又看到了他身后的柜台上放着一个表盒。 毕竟他就算再怎么多出钱,那也比外头的表贩子要买的便宜多。 那表贩子各个都是黑心的主儿,你要是真的去找他买表,那就是把脖子伸到他跟前,任由他随便宰。 张国俊也知道许勤是在打这块表的主意,顿时就摇了摇头道:“同志不好意思,这块上海表是我一个朋友专门为他朋友预定的,他朋友马上也要结婚了。” “那好吧。”许勤无奈的点了点头,就转身出了表行。 表贩子见许勤两手空空的从表行里出来,顿时贱兮兮的迎上来问道:“兄弟,你买到了手表没有?” “没买到我也不会在你这买的,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许勤白了表贩子一眼,蹬上板车就准备要走。 但表贩子哪能让快要下锅的鸭子给逃了,他急忙拦在了板车前给许勤说道:“兄弟,我虽然是个表贩子,但价格绝对公道不会赚你太多。” 许勤顿时险些没憋住,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 二道贩子说自己有良心,说自己绝对公道? 那简直就是脱了裤子瞎放屁,还闻别人臭不臭。 “兄弟,你瞧瞧。”表贩子拉开自己的大衣,只见大衣里头挂了不少三十只手表,什么上海牌的,红旗牌的,孔雀牌的。 就连少见的东方双狮都有,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表行。 “兄弟,你觉得这块孔雀表怎么样?”表贩子从大衣上摘下一块手表,递到了许勤的手里,不远处的巷子里还有两个面带不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