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家常的语气问:“元直最近在读什么书?” “回庄主,上旬读了《礼记》《左传》,这些天陈夫子让我誊写的史记还没看完。” 燕绥颔首:“读史明理、学史明志,元直白日做工,晚上熬夜读书,求学的意志坚定,着实让人佩服不已。” 两人聊了一会儿,燕绥发现徐庶把庄子的藏书都借阅了遍,称赞道:“元直真是勤奋好学啊,连晦涩难懂的易经都有涉猎。” “各位夫子从百忙之中为庶答疑解惑,这才勉强读完罢了,其中深意,我日后还要多和庄主及诸位先生请教。” 这些古籍完全是燕绥的短板,她果断道:“郭账房亦喜易经,荀先生对为懂礼,不懂的可以多问问他们。” 得到庄主的赏识,徐庶也很激动。 他知道自己虽进步神速,但比起诸位先生来却是萤火之光。手中剑虽利,却比不得许褚、典韦和赵云武艺出神入化。回想起来,以前自得的自己真如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广阔。 庄主废除了对自己的束缚,徐庶便趁机请命: “庶近日读到毛遂自荐,深有感触。庶曾经立下誓言,以铲除奸贼为己任,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今闻庄主得到朝廷诏书,讨伐黄巾贼。忍不住厚着脸皮向庄主请命,请庄主允许我跟随陈夫子出战,略尽绵薄之力。” 燕绥答应地很痛快,徐庶的确有军事天分,去磨练一下也好:“元直有这份报效国家、安抚黎民的心,让绥深受感动。军中陈宫以下的官职,任你挑选。” 徐庶一怔:“这……庶何德何能啊?” “我观元直文武双全,有什么当不得?”燕绥唇角微勾,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庶,邀请道: “元直可欲与我共谋大事?先清除黄巾贼,庇护颍川百姓。再整肃军队,待入京诛杀国贼,还天下一片清明。” 得到庄主共同建功立业的邀请,徐庶欣喜不已,激动拜谢道:“庶愿追随庄主,报知遇之厚恩,万死不辞!” 燕绥勾唇一笑:“欢迎元直,日后要成为会议室的常客啊。”她从袖中拿出早就兑好的礼物:“区区薄礼,请元直勿要推辞。” 徐庶受宠若惊地看向燕绥手里泛着冷光的锋利匕首,他在田庄已久,自然知道庄主有神奇造物,非普通工匠能打造,但这些都是赠与才华横溢的先生和勇力绝伦的武将。 自己何德何能啊?怎么能与劳苦功高训练士卒的许褚、典韦相提并论,他连忙推辞道:“庶寸功为立,哪里能收受庄主重礼?怕是难以服众。” 燕绥目光诚恳:“元直乃是青年才俊,众人都看在眼里,怎么会不服呢?” 徐庶态度坚决地推辞:“庄主厚爱,但庶绝不能受,否则无颜面对诸位先生和勇士。” 燕绥笑道:“只是一信物,连法正都有,元直不必紧张。” 徐庶也在课堂上见过法正,给郭账房代课的法正虽然年纪小,对诸子百家经典却倒背如流,他自认远不及也。故仍不受:“不如待庶得胜归来,再接庄主所赐。” 燕绥只得做罢。 此时,被荀彧递了厚厚台阶的田丰勉强留在了阳城县衙,代陈宫处理县城事务。 在路上田丰就被阳城的水利和道路建设震撼道,进城的道路平坦宽阔,还有不少平坦的小道直通深远处的村庄。 行商的马车络绎不绝,亦有不少推着小车、挑着扁担往城中走的普通百姓。更为稀奇的是,阳城几乎看到不流民和乞讨人的身影。 田丰压下心中的疑问,一路观察到了县衙。他在县衙的门口遇到了迎接的法衍:“元皓兄,某恭候多时了。” “季谋?你怎会在此啊!”田丰不可谓不惊讶,多年前两人同在朝为官,但当时宦官把持朝政,大肆迫害士子,两人几乎在同一时期受到排挤和压迫,只得辞官返回乡里。 虽然交往不多,他乡遇故知,让人倍感亲切。田丰拉着法衍的手:“莫非,你也是被人绑来了?” 法衍哭笑不得:“公台写信给我说了你的遭遇,是郭嘉行事激进,让你受委屈了。” “那你是被那燕县令请来的?” “这么说也不贴切,实不相瞒,”法衍好笑道:“燕县令看中的是犬子,衍只是陪着儿字在此,在学堂里任一夫子。” 田丰叹道:“没想到季谋儿子都出仕了,能被人从千里之外请来,可见令郎才华斐然。”自己还郁郁不得志。 法衍年岁和自己差不多,自己儿女却不足十岁,田丰忍不住问:“令郎多大了?” 法衍笑道:“犬子今年十三。” 田丰瞠目结舌:“竟是这般年轻!” 法衍知道这三言两语说不清,自己当时也被惊诧到了,但法正得到燕绥的倚重是事实,更让颍川才子郭嘉对其悉心教导。作为父亲,他也由衷地为法正感到骄傲。法衍引着田丰往里走: “犬子在阳城也是受益良多,元皓兄在此多留段时日就知晓了。实不相瞒,我是受公台所托,协助你熟悉和处理县城诸事,咱们里面请。” 此时,燕绥让郭嘉坐镇阳城,自己和荀彧、典韦及诸位管事们已经抵达了颍川郡的治所——阳翟。她骑着马,自然比先出发的车队要快,天黑的时候追上了车队的营地。 翌日上午便准备进城了。 “这阳翟的城墙还不如我们阳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