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结束分裂割据、战乱不止的局面, 集中政权做大事,那么未来**十年诸侯林立、三国鼎立的局面将不复出现。连绵战争、饥荒和瘟疫造成的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也能避免。 没了国鼎立,自然也就没有司马氏窃魏。历史上, 击穿帝王家下限, 甚至让傻子当天子的司马家也不会登上帝王的舞台了。那么, 后续一系列五胡乱华、胡人争相吃“两脚羊”的惨剧也能避免。 这巨大的益处让燕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大一统还有许多好处, 那就是青海的盐、天府之国的田、东北的皮毛、西域的良马、并州的煤铁矿, 所有的资源都可以调度利用起来, 甚至将初级工业发展起来都不是梦。 不知不觉中, 心有所感的燕绥已用树枝写下了那首《蒿里行》: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好端端地, 庄主怎么在写这个?”旁边的郭嘉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燕绥有不同寻常之处, 便猜测:诸侯征战到最后,莫非百姓的下场如此惨烈么? 那征战的时间门,远比他预计的要长啊。 “庇护一方百姓,安分守己,过着自得其乐的日子。”望着明明灭灭的火光, 燕绥问郭嘉:“还是奋力一搏,早日得到天下安宁?” 郭嘉略一思忖,燕绥却已经自问自答了:“若是让奉孝来选, 一定会选后面吧。” 郭嘉是聪明人, 所以有底气来冒险。而自以为聪明的人图谋天下, 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譬如董卓,譬如王莽。这也是燕绥一直以来,刻意回避大一统天下这个理想的根本原因。 “纵是失败, 又有何惧?”郭嘉席地而坐,靠在了燕绥身边,神情淡淡地,仿佛在说明天的天气一样平常:“庄主在想什么呢?” “在想项羽,”燕绥抬眼看向郭嘉,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也在想范增的下场。” “项羽自恃勇猛盖世,把天下群雄都不放在眼里。”郭嘉笑道:“又生性多疑,不肯听范增的多次谏言,难道庄主是这样的人吗?” 见燕绥出神,郭嘉继续道:“庄主并非项羽,我也并非范增。” 燕绥问:“若他日,我听不进去你们的话了呢?” 郭嘉不假思索道:“那嘉要改投明主了。” “什么?”燕绥一脸吃惊。 “骗你的。”郭嘉笑吟吟道:“我有十策劝谏庄主,文若、志才更是有一箩筐的谏言,庄主一直以来都在组建幕僚大军,幕僚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不让您走弯路的么?” 有时候,郭嘉也觉得很疑惑。明明从劫文若开始,庄主的高远志向就暴露了。但为何走到现在的地步,反而踟蹰不前了呢?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普通人忽然获得了巨大的能力,燕绥才会迷茫,经常在庇护一方百姓和扩大地盘、且试天下之间徘徊。 “若是动了真格的,日后就没多少平静的日子了。”想了想,燕绥直视着郭嘉的双眼,提示道:“或许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郭嘉眨了眨眼,神情轻松:“提携玉龙为君死,也算死得其所不是么?” 没想到郭嘉竟然为自己而死。燕绥十分感动,正要动容地拉着郭嘉继续说心里话,忽然想到: 不对啊,郭嘉这人本来就喜欢踩在火焰上跳舞,他巴不得日子过得精彩些呢。算了,且慢感动,压一下泪意。 燕绥便转而说:“我想,志才也有大志,只是不知道文若、陈群他们怎么想。” 历史上,虽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在燕绥看来,这烫手山芋天子不要也罢,反正以荀彧为首的颍川士族集团发挥的作用和天子不相上下。 挟天子只是政治优势,袁绍、袁术就从来没有甩过曹操的“挟天子”政治号令。在天下十州读书人中影响力巨大的颍川士族集团其实深远的隐形影响。 比如,在投降曹操上,士族就跪得很快。荀家、陈家、钟家、辛家等颍川士族集团是出了名的秉公而断,严以律己。有他们在,就像是一面活招牌,也暗示着士族投靠了曹操也能过得很好。所以刘表手底下的蔡瑁、孙权手下的张昭等士族,在投降起来一点纠结也不带的,只要不影响家族利益就行。 眼下决定不要天子这个大麻烦,燕绥对颍川的士族集团看得更重,这方面的支持绝对不能丢了去,所以她才要询问郭嘉的看法。 “天地虽然广阔,但有多少颍川士族愿意远离故土?天下大乱,要保有四通八达的豫州,非出击不得。”郭嘉对此倒是比较乐观:“他们审时度势,自然会知道支持庄主是最好的选择。” “袁绍、天子那……” “也就袁绍有些威胁,在听到救回来的百官形容在凉州军阀手底下有多凄惨后,哪个还敢去长安见天子?” “袁绍的确是个麻烦。”燕绥剧透道:“虽然袁绍现在只是渤海太守,但他素有野望,怕是很快就要谋求冀州,到时候他兵多粮足,又有四世三公、关东诸侯盟主的名头,怕是众人纷纷投奔啊。” “庄主此言差矣,纵袁绍是讨董盟主,那董卓还不是为我们豫州军所杀?纵冀州兵多粮足,哪比得上我们兴修水利、精选良种后的收获?纵冀州人口众多,又哪里比得上南阳郡和豫州之巨?” 郭嘉一口气说了三个纵使。 燕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