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襄阳太守的太史慈几次请当地名士庞德公、司马徽和黄承彦等人进府和参加考试, 后来甚至还向燕绥求了“求贤令”给几人,他们都不肯出仕。 燕绥也是为此而来,名士们不肯归顺,必然有官府没做到位的地方, 让他们不满意。 而且司马徽和黄承彦身份特殊, 要知道历史上司马徽可是举荐了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两人的名士,识人眼光绝对一流, 陈寿对司马徽评价曰“司马徽清雅有知人鉴”。这样的猎头人才若是不挖来做夫子, 岂不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黄承彦本人虽然不出名, 但他有个好女儿。燕绥还指望着黄月英像蔡文姬一样, 能给女学生做个好榜样,把女生们教好。毕竟现在荆州开设的几所学院里,女生寥寥无几。 还有年长的庞德公素有清誉,他虽然从不入州府, 但与襄阳一带的名士过往颇多,甚至还有不少各地的士子慕名来拜访他。 若是能请动庞德公这样的人才为州府效命, 对燕绥这个并不名正言顺的荆州刺史名望大有裨益。 一路骑马去司马徽所在的山庄,在偏离铺了沥青和水泥的官道后就是普通的土路了, 好在路夯得很硬很实,跑马还行,就是一路尘土飞扬。不过他们扑了一个空, 司马徽的童子恭敬地说:“主家正在田间门劳作, 还请客人稍歇。” 看这熟练应答的模样, 司马徽访客不少。 “横竖也不累, 我们过去看看好了。”燕绥不想枯等,于是将马匹交给侍从,只招呼郭嘉和典韦, 跟小童问了方向,便走了过去。 正遇上司马徽正在自家农庄里面采桑叶,典韦从怀里掏出画像,对照了一下,和燕绥汇报说:“庄主,应该就是此人了。” 燕绥和郭嘉对视一眼,都没想到这个穿着朴素布衣,熟练干农活的中年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好好先生”、“水镜先生”。 燕绥挑眉:“不如奉孝先?”她有预感,若是直接上,必然会碰一鼻子灰,不如让郭嘉先试。 郭嘉微微一笑:“那我就即兴发挥了。” 说完,他上前走去,遥遥对司马徽说:“我听说大丈夫立身天地间门,当争取地位显赫,哪有压抑自身才华,用握笔的手去做治丝的道理?” 配上郭嘉凉凉的语调,和不笑时候带着傲意的小表情,燕绥觉得司马徽不跟他吵架都难,于是默默走上前围观。 横竖,自己一会儿赔礼道歉是了。一边想着,她打开了系统页面,开始挑选礼物。 司马徽抬头,看清名士打扮的郭嘉模样后,不紧不慢反驳道:“这位郎君,你可知道从前伯成宁愿耕作,也不羡慕诸侯的荣耀;原宪宁愿住在以桑木为门轴的简陋屋舍里,也不愿意住在官邸之中。” 典韦一脸懵:“庄主,这是在说谁啊?” 这几年疯狂恶补知识的燕绥已经不是一脸抓瞎了,开始在记忆库中搜索,摸着下巴说:“伯成好像是庄子里面的,原宪大概是孔子的弟子……”这些名士就是喜欢引经据典,不多读点书都没法和他们对话。 司马徽负手继续道:“谁说过住在豪华的房屋里,外出骑肥壮的马匹,左右要有十几个侍女伺候,才算是与众不同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即便你有吕不韦的爵位,齐景公的富有,这样说也是不值得尊敬的。” 郭嘉立即回道:“子非我,焉知我之乐?将自家之说印刷成千万册,将智慧和情感薪火相传,智慧和发现发扬光大,岂不比在乡间门碌碌无为要有成就感得多?” 他踱步到司马徽身旁,指着桑树道:“史书就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有的人是枝干,经久不息,不管多少年都有人攀爬仰望,其余人则悄无声息地飘落到地上,碾成微小的尘土。大丈夫立于天地间门,若是不想做树干被世人铭记,又与地上的泥土何异?” 司马徽仔细打量着面前摇着羽扇的年轻郎君:“口气不小啊,我听你似是颍川人士,不知是豫州恃才傲物的郭奉孝,还是放荡不羁的戏志才呢?” 郭嘉握着扇子,从容一拱手:“不才郭嘉,表字奉孝。” 司马徽的视线转移到了燕绥及她身后的典韦身上:“能够让英武不凡的侍卫站在身后,而不是侍立在郭别驾身侧的人,也只有传说中的燕使君了吧。” “不愧是水镜先生,当真心如明镜。”燕绥浅笑上前,恭敬行礼道:“鄙人燕绥,表字行云。” 这样的礼节让司马徽怔忪了一下,他微微欠身,拱手行礼道:“不才司马徽,表字德操。使君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喜不自胜啊。” 燕绥可没从这脸上看到什么喜悦,这不耽误她淡定地夸赞道:“先生躬耕田垄之间门,不求闻达诸侯,这份淡泊明志的操守,着实令人敬佩。” 司马徽打量着燕绥,善于识人的他,竟然一时把握不住眼前这人的情绪,未免太平稳了…… 那可不,燕绥现在也是围观过无数历史名人的人了,连面部表情管理都不用做,内心是真的从容。 “先生躬耕于是郊野之中,岁月静好,生活平淡是真。”燕绥开始价值观输出:“但您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岁月静好就像是阳光下的娇花一样,轻轻一碰就凋谢了。” “哦,此话何意?” “但凡官府加点赋税,或把人拉上前线,这样平淡的幸福不就转身即逝么?”郭嘉嗤笑道:“听闻先生曾与百姓一同抵御黄巾贼,当年还特地写信给襄阳太守,请求减轻村子的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