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回可以说了。” “只是有些好奇,听说过太后娘娘的一些事迹,想看一下与众不同的女子,是个怎么样的形象?” “什么样的事迹?” “具体没说,只说您从宫女成为宠妃又成为一国的太后,这已经很厉害了。” “这有什么好厉害的,哀家当初也是被一步一步逼上去的,羡慕的人可能没有这样的机遇,所以无法想象这其中的路是怎么走的。” 王绯点点头,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很多时候人的命运是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你点头做什么?”太后笑着问。 太后虽然年逾五十,但是仍然能看出当初的风姿与美貌来,岁月的沉淀叫太后多了几分温和和慈祥,王绯不觉间又看入迷,意识到自己也有些脸红,不禁在想太后为何不涉及朝政呢,如果有这样一位情绪稳定的女政治家,那么大雍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不由得觉得可惜。 “为何叹气?” “太后娘娘这样好,倒显得我气量小。”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在我们这些岁数大一些的人心里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在家里也是祖母最喜欢我。”王绯有些小得意,毕竟招人喜欢也是一种能力。 “这样就很好。”太后想起了自己的儿女,愁思布满面容。 “太后娘娘是有想不开的心事吗?”王绯捏着那枚玉佩,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倒是机敏,你看那皇宫美轮美奂,庄严肃穆,不少人的心愿都是能有朝一日成为这皇宫的主人,可惜,皇宫不会有真正的主人的。” “这里是大雍最尊贵的地方,自然是很多人向往能够住进去。” “包括你吗?” “我不清楚。” “以为你会说不。” “娘娘见笑了,我是这样想的,不论我是进宫还是不进宫,我都不是自由的,一个不自由的人,在宫内或者宫外有什么区别呢?” “不自由?” “氏族的不自由在于一个内宅女子行走坐卧都有规矩框着,寻常百姓的不自由在于自己可能都吃不饱穿不暖,诸如此类,每一个人都要自己要烦心的东西,我无法抵抗我忧心的东西,所以对我而言,可能在哪里都没甚么所谓。” “少夫人成亲几年了?可有孩子?” “成亲快六年,有个儿子如今正在启蒙。” “你很爱他吗?” “我是爱他的,但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很少,所以母子间的感情不是很亲厚。” 太后娘娘来了兴趣,“可以说说吗?” 两人如同好友一般相对而坐,“没什么不好说的,生下孩子的时候我身子骨不好,孩子被抱到婆母的院子里养育,我很少能见到他,这么多年,都是去请安的时候去抱抱他,他生病不舒服我都没办法陪在他的身边,不亲厚也是应当的。” “那你会觉得愧疚吗?” “一开始的时候会,可后来想想,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误,后来就想开了,只要他好,许多东西都可以让步,况且做父母的也要接受,自己和孩子亲缘不亲厚这件事。”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太后见过世间太多的母亲,都是永远操不完的心,接受不了孩子与自己生分,尤其是儿子,这样仿佛能握住自己毕生的依靠一样,从没有人说过能孩子与母亲也有亲缘不厚的道理。 “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想开的,那时候月子里身子不好,每天都在想孩子长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就会心酸流泪,后来哭的多了,不想每日都自苦,也就能放得下了。” “你是位很优秀的母亲,孩子有你是他的幸运。” “但愿他长大会明白这个道理吧。”王绯看向远方,她对于孩子的要求就是只要他觉得过得好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一定要和自己亲近。 “与你说话开心多了。”太后觉得王绯有意思,虽然叫她直言,她也敢自称为我,嘴上说着不拖累家里人,但好似真的不怕自己处置她,脸上带着一种旁人无法看懂的悲悯与豁达,两种情绪下,衬托的整个人的气质出尘。 “先帝与皇帝都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却觉得,两个人在我心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作为一个母亲,我觉得这样自己很愧疚。”太后嘴上如此说,但表情上却没甚么变化,王绯没有给两个孩子当过妈,所以也不能体会这种心情。 “既然太后娘娘会有如此感觉,想必也是有原因的,娘娘您不必太过愧疚。” “如此也是。”王绯抬起头,感觉到有雨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太后娘娘,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空山新雨后,雨后的相国寺也很值得赏玩,法事与祈福还需要几日才能完成,应该会在山上小住几日,你且多感受感受。”雨势渐大,太后的扈从们赶过来遮雨,王绯将那块玉佩递上去。“感谢太后与娘娘的厚爱,今日这些痴话,娘娘权当没听过吧。” “这块玉佩你留着吧。” “一诺千金,自然应当还给娘娘。”太后伸手接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自然该一诺千金。” 王绯起身行礼,送太后娘娘回去。 而杜大夫人在远处等候多时,就等着王绯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