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芳这边也不好过,潭州虽然不如其他大的州府,但是想要短时间内控制住潭州,还是有些困难,可百十来号人不能在城外干等着,就算能等,谢大人也等不了。 明月高悬,微风和煦,半夜里总算是迎来清凉的风。谢琼芳的心情却很糟糕,就算她坚定了想要造反的心思,但是从何做起就是一门大学问了,谢琼芳此时此刻无比的怀念王绯在身边的日子。 “咱们拖不得了。”谢琼芳闻言点点头。 “可是咱们百余号人,无法立刻拿下州府,如果出了意外,可能也就没有以后了。” “不能太过犹豫不决,我觉得咱们应该偷偷潜入潭州,随后制造动乱,等到潭州乱起来,咱们才好将这些人都利用上弄一把大的。” “潭州城内就算咱们不弄乱,如今也不安生,听闻正有人因为征税的事情和官府闹个不停。” “那咱们的人潜伏进去,随后看看能不能在州府里得到响应。” “如此也可以。” “但是咱们的人无法再蹲在城外了,这里吃喝拉撒都成问题,明日我先回老宅,将父亲下葬,随后里面的人在一点一点的潜伏进去。” “不成问题,离开豫州的时候,大家各自都带了路引。” “好在春娘想在前面,既如此,那天亮我就进城,你在后面处理这些事情。” “好。”张鹤同拍了拍谢琼芳的肩膀,两夫妻互相依偎等待天亮。 天亮,谢琼芳按照原定的计划进城。 “原来是豫州的谢大人,失敬失敬。”谢琼芳孤身一人带着棺椁,身后是一群家丁,城门口的守卫们也觉得很凄凉,谢大人潭州出身,能一路做到州府佐史,那是多么的不容易,没想到竟然潦草收场。 “多谢大人宽怀。”因为有这层关系,倒是没有多为难谢琼芳,只是将谢琼芳的家丁都按照花名册核实无误后就放了人。 “多谢。” “还请节哀。” 谢琼芳往老宅走的时候,看见府衙门口同样聚集了不少的人,父亲张榜的事情竟然传到潭州了,一群人还在嚷嚷着什么必须张榜,谢琼芳驻足多停了一会,看着眼前的人们,只是觉得世事轮回,如今她们也成了暗中的推手。 “走吧。”谢琼芳的心中冷硬如寒刀,如果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么就不会轻易地动摇。 谢琼芳回到了老宅,操办起父亲的身后事,潭州刺史和一等官员来吊唁过,看见谢家如此,也只说有事可以去府衙找人。 谢琼芳对此毫不在意,人走茶凉,在他人眼中她就是一介孤女,有什么好在意的。 谢琼芳礼数周到地招待上门吊唁的客人,为了掩盖家中人越来越多的事情,还请了来做法事的高僧。 “嫂子,都准备好了。”张鹤余是带着其余人潜伏进谢家老宅的。 “都准备好了,明日选一半口才好的,撒出去,看看潭州百姓和府衙之间都在做什么,伺机拉拢更多的人,等你义兄那边准备好,咱们久举事。” “好,我下去安排。” 整个谢家的氛围变得严肃沉闷,就如同天气一样,变得闷热,仿佛都在等待一场大雨。 又是半夜 谢琼芳、张鹤同以及张鹤余围坐在书桌前。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谢琼芳虽然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但是现在整个人精神的很,开始问各方的进度。 “我这边差不多了,咱们带来的人几乎都已经进城安排在各个角落,都可以一呼百应。”张鹤同原本负责将所有的人都送进潭州,如今基本都进了潭州城。 “我这边也差不多了,如今放出去的人回报,就算咱们不举事,潭州百姓中也有想要揭竿而起的人,潭州虽然地方偏僻,没想到府衙的大人盘剥起来也丝毫不手软,比豫州是有过之而不及,况且潭州的底子没有豫州的厚,现在就是杀鸡取卵,连重粮都被抢走,那日进城看见闹着说不公的百姓们,如今都已经以各种借口死在了家中或者是护城河里。”张鹤余年纪小,提起来这件事眼圈都红了,他也算是亲眼看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是如何被杀的。 “可有人真的策划举事?”谢琼芳再问。 “暂时还没有探听到。” “如此说来,咱们是只欠东风了。” “咱们要怎么做?”张鹤余觉得具体的细节还需要商定一下。 “三日后,集结所有人,攻打潭州府衙。”张鹤同沉声道。 “三日后,为何选这个时间?”张鹤余不解。 “因为三日后是征税的人再次回府衙交差的日子,潭州刺史为了弹压百姓们,每次都会在这一天在府衙门口公开刑讯不配合缴税的百姓。”谢琼芳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这样一来,群情激愤,确实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不仅如此,三日后,也是府衙中大多数官差休沐的日子,只有安排了差事的人才会在,这些人狐假虎威地欺压百姓,也算是最大程度上减少伤亡。”张鹤同补充谢琼芳的话。 “但是咱们最好不要全部的人都压在这上面,如果有差错,那么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了。”谢琼芳还是觉得叫所有人都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真的出一点差错,那么就是尸横遍野。 这百余号人不仅是她们举事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