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绯将凑齐的东西都摆在院子里,然后同张鹤余上山。 还是那天的时辰,但是今日天公不作美,天下暴雨。 王绯看着下个不停的暴雨,长长的叹一口气,这一场雨,排水的工作都白做了。 “今日天公不作美,咱们要不改日上山?” “天宫何止不作美,这简直就是不给人们饭吃,今日就算是下刀子,也要上山,走吧。” “可春姐姐的身体不好……” “无所谓,咱们今日必须上山。” 山上 “阿公,下雨了,您在这里等什么?” “等那日上山的人。” “可是下雨了,真的能上山来吗?”牧童童言无忌,并不知道阿公的大半生的期待,如果今日不来,祁东寂深觉自己的人生就快走到了尽头。 祁东寂对今日的大雨感觉到灰心,这一场雨,潭州的百姓们的日子将更加的艰难。 也不知道那名奇怪的女子,能不能山上来。 王绯等人在山脚,被大雨困住,王绯就算执意上山,受制于大雨,也无法行动。 “咱们先等等。” 张鹤余看着王绯全身都浇湿了,自己的身上也全是水,两人十分狼狈,张鹤余想要将衣服换给王绯,但是也没比王绯的好多少。 王绯看着张鹤余,忍不住笑了,“都这么狼狈了,就不必管我了,今日只要能顺利上山,也就解决我一块心病,心病一解,自然就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春姐姐,你真的是奇怪的人。” “为何这么说?” “大家都是有所求的人,我看不出春姐姐再求什么。”若说是求财,那么春姐姐自己赔进来的钱,都够寻常人活不止十辈子。 “我也是有所求的。” “我知道,是为了百姓苍生。” “不是。” 张鹤余震惊的看着王绯。 “很奇怪吧,我的心愿是为了自己。” “为什么?” “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楚。” 王绯只是想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活下去。 “雨小了。”张鹤余对王绯说的似懂非懂。 “咱们走。” 祁东寂看着大雨,也只叹口气,可能这辈子就是怀才不遇的命吧。 “时也、命也,时也,命也!” “师父是在喊徒儿吗?” 祁东寂年纪大了有些耳朵不好,看着站在雨幕中的两个身影,祁东寂仰天大笑,老天爷待我不薄! 忘记拿伞就闯出去。 “师父,还是在屋中罢。”王绯生怕这个师父出什么意外,所以连忙将人带回屋子里。 “不妨事,不妨事,咱们今日高兴。” “等雨停,咱们就下山。” “好好好。” 几个人站在狭窄阴暗的屋子里,看着窗外大雨,氛围说不清楚的安逸。 “东西都凑齐了?” “师父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再来为难徒弟。” “想必也是用心了。” 祁东寂不是非要装一把高人,相反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当年,也有个长丰县的县令,知道自己的才能,上山来请,结果自己兴冲冲的跟着下山,结果下山之后,自己的建议被否决,后来自己说什么都没人听,他在山下浑浑噩噩,后来才知道,原本有人去长丰县考核县令功绩。结果人没来,请来作秀的他自然没了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得来的田地,还是县令贪腐来的。得知真相的祁东寂一怒之下上山,却被县令孤立在山上多年。 后来有些有田地的富家翁上山来,祁东寂不厌其烦,想了这法子,很多都是再也没有上山来的,也有一些上山来了,却哄骗自己全都收集好了,祁东寂既然是再也没下山过。 “人都讲究聪慧、能力过人,但其实,有些时候,还是诚信踏实才是最好的,你想跟着我学,不必谈论本心,是为了什么来学,但只有一点,须得是个诚信踏实的人。” “弟子受教。” “起来吧。” 几个人等雨停了,连耽搁也没有耽搁,下山去了。 谢琼芳这边也没有因为暴雨而停下脚步。 “给我围起来。” “是。”百余精兵在谢琼芳手下如指臂使,很快就将林家围住。 幸亏林家不开窍,现在有了筏子,她谢琼芳要是不让这些人害怕到颤抖,她的威名如何建立呢? “家主,不好了,那些兵匪,将咱们家围了。” “好啊,真的拿咱们林家不当回事,叫上咱们的人,咱们掰掰手腕。” 谢琼芳举着油纸伞,看着冲出来的林家所谓的护卫。 谢琼芳一挥手,那些精兵今日带的都是木棒,并不是普通的木棒,而是沉水木棒,拿起来甚至比铁的还要沉。 不就是今日不宜见血吗?林家拿捏了潭州现在人心惶惶,大范围的杀戮并不能叫潭州人信服,所以才敢这样放肆。 但谢琼芳知道,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