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绯和张家两兄弟聊了快要两个时辰,在外人看来,王绯不善言辞,心机深沉,没想到竟然商量到夜深。 “今日就先说到这里。”王绯最后疲惫地闭眼,缓一缓用眼的疲惫。 “要不然在,咱们先停战,给你预留出时间用来谈判?”张鹤同在王绯说完整个计划的时候,其实有动心的,毕竟现在手里能动用的力量就这些,如果在战场上折损太多,也不利于掌控局面。 “不必了,咱们现在两边都不能停,关于和谈谈判这件事,和正面迎敌,咱们两手准备吧。” 王绯知晓了张鹤同的想法和底线,自然很多的事情就好安排了。 “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鹤余,你送春娘回去。” “是。” 王绯和张鹤余从营帐里走出来,夜色微凉,两人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当真要和田老将军还有豫州的势力进行和谈吗?咱们现在能用的筹码太少了,你来掌控这件事,万一反噬自身,其实不是很不划算?” “做什么都是有风险的,这件事就属于风险大但是回报多,我还想尝试一下。” “春姐姐比我想的透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及时吩咐我就行。” “前头就到了,不必送了,回吧。” “行,我看着你进去。” 王绯颔首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从那日夜里起,王绯一改往日不怎么插手事情的性子,除了正面战场上的排兵布阵以外,王绯用了短短几日的时间,几乎是不动声色地在各个地方放了自己的势力点。 正面战场还是在打架,钱明所训练的旗兵在战场上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几次交战,都是胜多输少。 王绯没怎么理会正面战场如何,同样的,王绯的所作所为也无人在意,只有钱清潭闲来无事,发现府衙、粮草、伤兵等,都被这个喜欢插手男子们事务的女子掌控。 于是钱清潭坐不住了,去找张鹤同将这件事描述的很严重,控诉王绯有谋反的嫌疑。 “你在我麾下多久了?” “回将军,快三年了。” “时间过得很快,你在毕祝手下好好做事,等到田老将军这一关过完了之后,我会提拔重新掌管兵权。” “大将军,您误会我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争取什么才来和您说这些,您以后是要登上宝座的人,咱们有些事情现在就要防范起来,不然还真的将那个九鼎至尊,让给一个小娃娃吗?” “钱清潭,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张鹤同听完钱清潭的话之后,更加丧失了和他说清利益关系的必要,张鹤同彻彻底底感受到王绯说的那句:蠢人比坏人破坏力更强的这句话。 “是末将失仪了。” “你说的,我都心里有数,会加以防范的,你回去吧,叫人看见了不好。” “是。”钱清潭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和张鹤同的时间久了,自然也会看几分脸色。 随后就退下了。 “吩咐下去,以后他来,不许进营帐。”张鹤同吩咐身边的亲兵。 “是。” “师父,晓停姨母和白先生来了。” 王绯抬头看去,正是晓停和白先生一起进来。 “好久不见。” “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很高兴。”王绯将两人安排坐下。 “竟如,给白先生泡茶。”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来。” 王绯请白青山出山,自然是为了和谈的事情,自从当初白青山去潭州劝降之后,被王绯“请”进潭州之后,一直没有放人,自然也不是软禁,原本是想请白青山辅助自己,但是白青山拒绝了,王绯没有强求。 等到最后秦家在各种推手之后登基,白青山曾经给王绯写过信,但是王绯也未旧事重提,只是安慰白青山的难以疏解的不得志以及对家族的失望。 “很久未见,春娘子如今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当年在豫州相遇的时候,王绯看起来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看起来毫无生的希望,不像是现在,整个人都舒展开来,眼神坚定,其中蕴含着欲望,但是又不过分急切,整个人像是终于盛开的牡丹花,浓艳美丽。 “先生看起来倒不如当初意气风发了。” 这句话王绯说的平铺直叙,没甚么情感,只是单纯说出这一事实,但是往往事实叫人心碎,白青山当年被派往豫州的时候,白家重新在朝廷中崭露头角,白青山是觉得,祖父是带着匡扶社稷,想要力挽狂澜才重新出仕的。 没想到现实给了白青山迎头一击,原本豫州的罪人丁刺史被运作之后放任自流,甚至还在做官。 而自己在和家族抗争的时候,因为不想叫白家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言辞激烈而被家族放弃,直到自己在潭州失踪,白家竟然也没人来寻,白青山这几年的日子,过的很苦。 “如今也就只有你和我说实话。” 白青山拿起来那一杯茶。 “好茶。”白青山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有一腔热血的少年郎了。 “不必自苦,白先生,我知道你心中的抱负,你也知道我心中所求,从来就没有冲突过,我想请先生帮我。” “你知我心中心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