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提示有消息进来。
一条是林笑笑发的,她问她有没有打到车?一条是季然发的,和林笑笑发的一模一样。程诺退了季然的对话框,只回复了林笑笑。
自那条以后,再也没有季然的消息发过来。
程诺打车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踢了鞋子,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微信语音响,程诺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季然。
她任它震了半天,没人接,微信自己挂断了。
没过一会儿,又响起来,程诺犹豫一下,接了起来。
“怎么不接电话?”
“刚刚在洗漱,没听见。”
“到家了?”
“嗯!”
那头,季然沉默了很久,“早点睡!”
“好,晚安。”
程诺把手机扔到一边,侧身陷进沙发里,阖上眼睛。
她不会再越界,所以她不会问他身边那个女孩子是谁。也许,她要做的已经不仅仅是守住界限,而是及时止损,抽身而退。
第二天,程诺算着时间到季然家收拾东西。
季然通常不到八点就会出门,昨晚回家晚,又喝了酒,也许会赖床,但最晚不超过九点。他就是这样一个自律得有些变态的人,工作忙的时候,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再看看懒散摆烂的自己,人与人之间真是天差地别,难怪自己挣不到钱么?只能守着苍蝇肉大小的死工资,还得看人脸色。
程诺是十一点到的,这个时候季然肯定不在家。程诺刚准备输密码,门从里面被人拧开,穿得工工整整的季然走出来。
程诺输密码的右手还来不及放下来,季然看见她也是愣了一下,低头望一眼时间,“没去上班?”
程诺初时有些无措,很快镇定下来,“有份文件忘在你家了。”
季然让到一边,“你去拿吧,拿完以后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程诺脱口拒绝,意识到自己语气生硬,她缓和了神色,“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就行。”
季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我今天不加班,下班后一起吃饭?”
程诺的手指抠紧斜挎包的链条,“我约了朋友。”
季然昨晚被林笑笑那个人来疯拉去喝酒,凌晨两点才散,把林笑笑和苏柠都送回家后,他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补再多觉都不如早睡,所以即便失眠时间比平时更久,他的眼睛看起来也显得疲惫,身上倒是清清爽爽的。
他半天不说话,程诺被他盯得不自在,“你该走了”。
合伙人的电话催命一样不停打来,手机在季然手里震个不停,他对程诺说“那回头联系”,转身接起电话走向电梯。
程诺松了口气,他一转身,她立刻关门,背靠着门,闭着眼深吸了口气。
差一点,就心软答应了。
程诺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本该空荡荡的茶几上多了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她之前折的几朵纸百合,他并没有扔掉。
大约十分钟以后,她起身收拾她留在季然家的东西,少量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护肤品、已经完工的数字油画,她通通收走。唯有那瓶纸百合,她留了下来,季然家客厅的冷色调太多,让深紫浅紫白色混合的纸百合一中和,看起来就不那么冰冷了,有一丝人味儿了。
走前,她给阳台上的十几盆多肉依次浇水,她来以后,又陆续添置了好几盆,阳台看着比从前热闹不少。
她点开微信对话框,犹豫要不要跟季然道个别,想了想,作罢,直接按了删除。
他们不是需要道别的关系,不必多此一举。何况接下来她要转变身份,从一个混吃等死的妈宝女,变成必须养家糊口的社会人,注定要迎接很多困难,她还要快速找到一份工资过得去的工作,没时间浪费在情情爱爱上。
下午五点,季然处理完工作,正想跟程诺发消息,叶樟突然来电话约他吃饭,季然想起程诺上午说晚上约了朋友,不知道是真是假,也是巧得跟演狗血剧一样,被她看见自己和苏柠在一起,她慌张之下扯的谎并不高明,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昨晚给她打语音,她不接,他就猜到她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早上出门时遇见她,他本想解释自己和苏柠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关系,话到嗓子眼,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来,彻底浇醒了他。
他与程诺之间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需要和对方澄清这种误会。
“当真不是美女不值得你上心,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叶樟的声音里蓄满了不悦。
季然回神,“行!我过来找你。”
季然寻着叶樟发的定位,开车过去,意外发现,叶樟这次定的不是酒吧也不是KTV,而是一个比较隐蔽的茶室,新中式装修,茶台旁边就是流水松树的造景。
“晚上喝茶,你没发烧吧?”季然没忍住吐槽叶樟。
“谁告诉你茶室只能喝茶的?土鳖,这家的海鲜很绝。”
叶樟怀里抱着一只蓝猫,脸上的肉胖得嘟起来,懒洋洋得享受着叶樟的抚摸,叶樟一停下,就哼哼唧唧地叫。
季然在他对面坐下,“你几时养的猫?自己都养不好,还能养宠物?”
“我怎么可能会养,买来哄小姑娘的。”梨木桌上摆放着一盏竹编的中式灯笼,昏黄的光映着叶樟的脸,他神情似笑非笑,携带着若有似无的凉薄之意。
叶樟私生活混乱,季然劝过两次,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过问太多也很没意思,成年人的分寸感不仅仅适用于陌生人。
“你点菜了吗?”
叶樟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