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季然帖了个退烧贴躺沙发上睡觉。
程诺见他长手长脚蜷在沙发里,怎么看都不舒服,忍不住劝,“去床上睡,这样躺着多难受。”
季然抬了下眼皮,感觉睫毛都被胶水黏成了一团。
“我还要画图,躺床上短时间内起不来,沙发上眯会儿就行。”
程诺不得不佩服他的敬业和自律,都烧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等会儿要起来加班。
不知道季然的任务有多紧要,程诺不再劝,让他好好休息。
前同事群里有人艾特她,打麻将三缺一。
因为职场骚扰事件与前公司闹得不欢而散,那天愤怒离开后,她就退了公司大群和部门群,但还留着和几名同事偷建的小群,和在职时关系就不错的前同事一直还保持着联系,也约出来吃过几次饭。
程诺进入房间,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抽了个抱枕垫腰后。
她麻将技术一般,平时打得也不多,第一局就点了对家一个清一色,依她的经验,开局不顺,后续都够呛,果不其然,开了十来局,程诺霉得起灰灰,不是下不了叫,就是点人家的炮。
摸起来一张七筒,犹豫半天,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五条!”
低沉醇厚的嗓音突然响起,程诺吓了一跳,转过头去。
“你醒了?”
季然坐在她身后,看起来还很迷糊,“再磨蹭,系统该帮你出牌了。”
程诺忙将五条打出去。
轮到下家出牌的间隙,程诺空一只手探他的额头,还有点儿烫。
“换一张退烧贴吧!还不行就吃药。”
季然扯下额头上的退烧帖扔进垃圾桶,程诺拿了张新的给他。
又轮到程诺摸牌。
季然提醒她,“你自摸了。”
程诺摸起一个二条,自摸,溜之大吉,留剩余两家继续厮杀。
一盘终局,程诺在群里吼了一声,让牌友等她几分钟。
季然翻出笔记本电脑,插好充电器。
程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零五分,该操心午饭了。要今天只程诺一个人在家,点个外卖对付了事,可季然是个讲究的人,在家的时候是绝不肯吃外卖的。程诺不由恼他,非赖在自己这里干嘛,弄得她怪不自在。
“中午饭也在这边吃吗?”程诺试探着问。
“不然呢?”季然插好U盘,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拿出手机在网上下单,蔬菜、水果、肉、酸奶、饮料杂七杂八点了一大堆,算着时间,大概一小时后就能送到。
买好菜,季然就不再理程诺,专心画图。
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走?
程诺犹犹豫豫,几次欲言又止。
食材很快就送到了程诺家里,季然停下手上的工作,亲自下厨,程诺切菜技术太渣,在厨房里帮不上什么忙,剥了几颗蒜摘了几根葱,就被季然赶回客厅打麻将去了。
吃完午饭,季然继续工作,程诺回房间睡午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过,季然还在工作。
程诺踢踏着拖鞋没精打采地走出卧室,倒了杯水来喝,回头撇一眼季然。
这人工作起来浑然忘我,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她拿纸杯接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你……你烧退了吗?”
没出息!明明想问的是你什么时候走。
“退了。”季然嘴上回了话,眼睛还一直盯着屏幕。
程诺瞅了一眼,看不懂,于是在网上找了一部欧美电影,戴着耳机看窝沙发里看。
秋日的雨下起来又肉又绵,云情雨意由一阵淅淅沥沥的声响说得凄凄切切。
阳台上的花叶,被雨淋过以后,格外光洁透亮。
客厅里,程诺占据沙发追剧,季然占着茶几画图,互不干扰。
一见钟情的桥段并不新鲜,节奏也很慢,奈何男女主颜值太高,性张力太足,足够弥补剧情的单调。剧情过去三分之一,男女主终于从极致的撕拉过渡到了人类大和谐。
程诺瞥了眼季然,做贼一样。他还在专心画图,没有留意到她的动静。
滚床单的剧情在欧美电影里司空见惯,都是成年人了,原本也没什么。
但旁边多了个季然,让程诺一秒闪回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看电视的尴尬场景里,前一刻还是正常剧情,下一刻男女主就抱着啃了起来,自己坐一旁,既期待又难为情。
本来就心虚,好死不死的,耳机突然没电,手机自动转换公放模式。
画面正播到男主撩拨女主,女主情难自禁地挺起了胸。
销魂的呻-吟声、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
鼠标按键声忽然停止。
程诺吓傻了,想关掉视频,手哆嗦得太厉害,不小心把手机摔到了地毯上,还就在季然脚畔。
视频里的声音反而越发不可描述,程诺在心里大骂,随便点了一部怎么就这么大尺度。
“你在看什么?”
季然想帮她捡手机,在他手碰到手机前,程诺一把抢过,语无伦次说,“没……没什么。”
“给我看看。”季然把电脑推远,回身抢夺她的手机。
程诺耳根都烧红了,仰躺在沙发里,力气敌不过季然,就把手机藏到腰后压着,接着一脑热,亲自上演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没有,我没有看黄片。”
“我都听到了。”季然低笑一声,手伸到她腰下,不依不饶地跟她争夺手机。
“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