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觉得自己呆站着挺傻的,往回走,路过垃圾桶,她停下来往里探。
幸好这会儿晚了,要放白天,一转头就能被阿姨们捡走。
她盯着黑纸袋看了半天,感觉里面好像装的是酒,白色纸袋压在下面。
犹豫了下,她还是把两个袋子捡了出来。
还好,底下是别人扔的几个快递盒,包装袋没被弄脏,即便这样,程诺还是很嫌弃,她把包装袋取下来,只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一瓶酒,一盒香水,一张卡片。
她单手抱酒和香水,借路灯照明,看卡片上一排娟秀的烫金小字。
【初见她,她像是烈日下盛开的白玫瑰。】
似乎有一颗小石子砸在心湖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微小涟漪。
远处打来一束远光灯,是美团的外卖小哥,之前不停有业主投诉物业不该让外卖入内,但更多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卖不送进来,就只能劳累业主去前门拿,很多人都嫌麻烦。
太晚了,她抱着季然的礼物上楼,进电梯时,瞥见酒标上1997的字样混在一堆英文里。
1997,正是她出生的年份。
专门去找的一瓶她出生那年酿造的白葡萄酒吗?
季然刚到家,苏柠的电话打来了,响了好几声,他才接。
电话接通,沉默了几十秒,苏柠才说话。
“现在忙完了吗?”
“刚到家,你还没睡?”
已经凌晨一点了。
“没得到答案,我睡不着。”和季然说话,苏柠不需要绕弯路。
季然换了鞋,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想问我和顺铭的关系?”他也选择打直球。
“你当年为什么提都不提,怕我知道了,就赖着你不放了吗?”
苏柠心气高,季然不会往这方面想。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当年不说,是因为没必要,我爸当年就没靠过我爷爷。我一个学画画的,没必要拿顺铭来标榜自己。顺铭的董事长对我来说,只是爷爷,是亲人,没有别的含义。我虽然没说过顺铭,但我跟你提过我爷爷,也提过我二叔,不是吗?”
苏柠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确提过,爷爷和二叔都很宠他。
她也不确定,那个时候如果知道他是顺铭董事长的亲孙子,自己会不会因此感到自卑,觉得自己与他其实是不对等的。
这样想,苏柠竟然还有点儿感谢他当时隐瞒了这一层。
经他这么一解释,梗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的一口气也散了。
比起这个,她有更想了解的事,一分钟都不能再拖。
“季然,你交女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但季然仍然迟疑了十多秒。
“没有。”
苏柠没有因为他否认就松一口气。
“刚刚电话里你说的要紧事,是和女人有关?”
这次季然没有否认。
“是。”
苏柠像是刚刚吃下了一整颗酸柠檬,心酸得难受。
“你喜欢她?”
“是。”
季然没有犹豫。
今晚他被程诺气得不轻,说了那么一句不理智的话。他后知后觉,比起她的那番难听的话,他其实更在意那扇别的男人可以随便进,而他却要被挡在外面的单元门。
他不是喜欢欺骗自己的人,喜欢了就喜欢了,他很确定。
“那为什么不在一起?”
“观念差异,暂时没办法在一起。”
季然没有说谎,也并非是想借此吊着苏柠。
他与程诺之间的确存在这个阻碍。
他不介意与她建立一段长期稳定的关系,他只是介意婚姻。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是他暂时给不起的承诺。
在他所处的圈子里,没有谁是心甘情愿走进婚姻的,大多结婚后都是各玩儿各的,他看不到婚姻的意义所在。
干嘛非要用一个红本本把两段人生绑在一座围城里?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这样难道不是更好?
“季然”,苏柠的呼唤扯回了季然的神思。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了?”
苏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来的话,他竟然一个字都没听到,那口气就这么卸掉了,她不想再问了。
“算了,你早些睡。”
“晚安。”
苏柠没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季然发现微信有新消息提示,他有点儿期待,急切得点开。
两个十秒的小视频下,跟着顾南的一句长语音。
“季然,真的不来玩儿吗?叶樟也过来了,江聿还叫来了好几个美女,有一个跟你是同行,你俩肯定聊得来。”
背景音是叶樟的风骚调侃,“你就别叫他来了,人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干正事,老被打断容易阳-痿。”
季然直接拨了语音过去,响了一声顾南就接了起来,“季然,你要来吗?我找车去接你。”
“不用了,帮我点十个小王子好好伺候叶樟,今天这顿都记我账上。”
顾南开得扩音,季然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陆嘉大声吼,“十个,叶樟,你的菊花受得了吗?”
叶樟大骂,“滚!老子是直的。季然,你给我等着。”
一阵哈哈声里,不知谁又大喊了一声,“我追加五个,算我账上。”
季然嘴角上扬,掐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