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对,老太太存的钱我家也一分没沾,搭谁家头上了就该谁家养。”
三婶见程诺看起来没什么主见,竟然也跟她姐一样装了八百个心眼子,声泪俱下,控诉程诺,“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别人家都是老大多尽赡养义务,到我家就成了老幺,传出去人家怎么想你爸爸?”
程诺想起自家亲妈以前就一直骂三婶脸皮厚,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越无耻越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反而过得更好。
程诺眼神幽怨,“三婶说得哪里话?老房子那头,谁不说我爷爷奶奶宠小的冷落大的?出去打听一下,谁不为我爸鸣不平?你家把好处全占完了,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实在不行,现在就把程家的亲戚都叫过来评理,还有居委会的,一起叫来,看谁站得住理。”
老二媳妇眼珠子一转,她家帮谁,都只养一年,马上站到了程诺那边去,“诺诺这主意好,孩子他爸,你现在就给程家的亲戚打电话。”
老三心虚,“都是家务事,找什么外人?不怕被人看笑话。”
三婶气得昏了头,直接撒起泼来,“明天就把老太太拉过来,两年后咱们再来接。”
一直不吭声的程父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跟土匪一样。”
读了一辈子书,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难听的话。
程父有高血压,程诺怕他气出什么毛病来,过去给他顺气。程母在屋内听了全程,气得扔下小橙子,从卧室里冲出来,门砸得震天响。
“你们别太不要脸了,撕破脸了,谁家都别想好过。”
程诺又转来安慰母亲,“妈,你先别急。”
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一脸狰狞的三婶,点了下头,“行,你送过来。”
程母气得破了音,“程诺,你在说什么?”
程诺没理自家母亲的歇斯底里,走到沙发边儿,继续给程父顺气,“程聪今年考上的公务员吧!真争气,我家没享受到一碗水端平的福利,倒要多承担一成义务,你把我奶送过来,我就推着她去找程聪的领导评理,国家机关最重视公道了。”
“程诺,没想到你就是个白眼狼,没有你爷奶千辛万苦把你爸拉扯长大,能有你现在的好日子?”老三媳妇急坏了头,唾沫星子乱飞。
程诺嗤了一声,“没我三叔从小打架闹事,我爷奶至少能少辛苦十年,我爸我二叔小时候也不用为把肉蛋让给弟弟闹得营养不良了,我爸身体不好医生说就是小时候没吃饱。”
程家老三眼睛喷火,“你……”
程诺好脾气地截断他的话,“三叔你别急,我也没说不养我奶奶,虽然我奶奶一碗水端不平,但我们这些做后辈也不能总因为这个记恨老人家,又不是小时候了,撞见奶奶偷偷给程聪买冰淇淋,把我跟糖糖晾在一边儿,要记恨老半天。”
老二一听自家女儿还受过这样的气,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程诺一看火拱得足够旺,不再咄咄逼人,“我家不占谁家便宜,三家一人养一年,要是老人家生病住院,全部费用平摊,同意就立个字据,免得以后扯皮。”
老大家退了一步,老二媳妇不干了,被程诺夹枪带棒的暗示点燃了火气,想到这些年在婆家受的不公平,心里那口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
“凭什么?两老偏小的,歪屁-股,不仅好的都给小的,还把小的当个弥勒佛一样供起,什么活都不让干,连衣服鞋都要两个哥哥给洗,两老退休以后养老金全用来倒贴老三家,享受的时候不谈公平,现在谈个鸟的公平,去他妈的公平。”
“你怎么说话呢?”
老二老三家又吵了起来,一阵鸡飞狗跳,程诺坐在旁边坐山观虎斗,不时煽风点火,老二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客厅吵到了院子里,吵得街坊邻居都来观战,居委会都跑来劝架,最后三家达成共识,老太太还是一家养一年,当年谁家养,老太太的养老金就拿出一半贴补家用。要老太太有个病痛,医药费三家平摊,要生病住院,三家一人派出一个轮流陪护。
季然混在看热闹的人里,听他们评价程诺。
“这老程家二丫头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那可不是,她那三婶是远近闻名的浑,以前大丫头还在,她说不过,总占不到理,还知道收敛一点。大丫头一走,就跟闻着血的苍蝇一样,立马跑来欺负程家两口子。”
“就是说啊,什么只要是老大,就必须多养一年,听都没听过,这种要求她也有脸提。”
听着听着,话头又变了。
“诶!这二丫头长得是真漂亮,水灵灵的,程家两口子真会生,两个女儿都漂亮。”
“听说二丫头还没找对象呢!”
“人不缺,老傅家那儿子打小就喜欢二丫头,听说现在还没找女朋友,等着二丫头的!”
“哎哟!喜欢了好多年了呢。”
“可不是。”
老傅家!
傅砚池?
季然听程诺在魏同定亲宴上叫过一回,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搞半天,还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