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莱斯特没有打算让安娜把话说完的想法，她从餐桌边放着的一叠新餐巾中扯出一张扔给安娜。
“把眼泪擦了，”塞莱斯特说，“安吉和约瑟夫要进来了。”
安娜捏着餐巾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房门被人推开，安吉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跑了进来。
“小姐！”安吉张开手比划，“我们买一个秋千吧！要这么大的！”
“放在哪？”塞莱斯特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的花园，“那个角落吗？我觉得我们可以种一点玫瑰，或者郁金香。”
“玫瑰！玫瑰！”安吉又嚷了起来。
约瑟夫走到了塞莱斯特身边，他注意到塞莱斯特的目光并没有落到花园里，而是盯着阴郁的天空。
“李那边处理好了吗？”塞莱斯特问。
“应该是没问题了，”约瑟夫回答，“他租下来了一片房子，让我们的人安顿下来。”
“下午要去一趟工厂，”塞莱斯特转过身往餐桌的方向走，“你跟李和我去，别的人都不用带。”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塞莱斯特突然对安娜说，“一会给我准备一点零钱，不要大面额的，准备好就拿给约瑟夫。”
“好。”安娜点头。
大概下午两点左右，塞莱斯特就到了工厂门口。
李已经站在工厂门口等着了，看见塞莱斯特的车停下来之后，他走过来打开车门。
塞莱斯特从车里下来，她看了一眼李。
李是中国人，他拥有东方人最明显的特征————黑发和一双黑色的眼睛。他长得很不错，至少符合了塞莱斯特的品味。
“小姐，”李喊了塞莱斯特一声，他说英文时听不出来一点口音，而是带着标准的英音口音，“我们的人都安顿好了，明天就可以过来工作。”
“好，”塞莱斯特等着约瑟夫停好车过来，“工厂你这两天来看过吗？”
“混进来看了一眼，”李回答，“这里的代理人是杰森·格瓦内，他们的账和我们收到的对不上。”
“对不上是肯定的，他赚的可比我们这种真正的老板多。”
塞莱斯特的手杖在地面上敲了几下，她看着约瑟夫停好车后往工厂大门的方向走。
“李，这位代理人是安托万母亲那边的亲戚。”塞莱斯特说。
李的表情没变，男人眉梢轻轻动了动。
“今天晚上我带人把他揍一顿，”李说，“大少爷那边的人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
“别揍脸，”塞莱斯特看见约瑟夫冲着自己招手，她抬起脚往约瑟夫那边走，“要不然他就不敢来工厂了。”
“懂了，挑表面上看不见的地方打。”
“伯德小姐？”工厂看门的对走过来的塞莱斯特露出一个笑容，“格瓦内先生在五楼的办公室等您。”
塞莱斯特点点头，约瑟夫从怀里摸出一张面额不算小的英镑放在了看门人的手里。
看门人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牢牢抓住了手里那张钱，脸上的笑容终于带了几分真诚。
“今天早上格瓦内先生带了几名律师。”看门人压低了嗓音，
塞莱斯特脸上带着笑，点了点头往里走，她身后约瑟夫又摸出来了两张英镑塞进了看门人手里。
赛美尔金属加工厂里的环境比想象中更脏一些，塞莱斯特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工人，这里的工人少的有些奇怪。
“带了枪吗？”塞莱斯特顺着楼梯往上走，手杖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放心，”约瑟夫说，“李查了那个格瓦内，他身边的都是一群废物。”
“一会进去，不用多废话，直接动手。”塞莱斯特站在格瓦内的办公室门口说。
塞莱斯特敲了几下门，房门打开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脸上带着油滑的笑容。
“伯德小姐，”格瓦内脸上堆满了笑，“我————”
格瓦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下一秒他就被塞莱斯特用手杖狠狠地抽在了脸上。
剧痛之后涌上格瓦内脑子里的是怒火，他踉跄了两步破口大骂。
“你这个婊————”
冰凉的枪口抵在了格瓦内的额前，他瞬间闭上了嘴，刚才还怒不可遏的嘴脸一下子僵在了他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塞莱斯特盯着格瓦内鼻子下挂着的那两条鼻血，古怪地笑了一声。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三名律师，然后对着约瑟夫和李挥了挥手。
“揍人吧。”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紧接着从门缝里挤出来一阵刺耳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