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灯光亮起,有些刺目,沈子芩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周遭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她躺在坍塌的床上,身下还压着个硬得跟石头一样的男人,两人以一种极度尴尬的姿势叠在一起,脑子里也涌入了一大堆陌生的记忆。
她下意识地又想动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人牢牢缚住,动弹不得。
见到这一幕,周群仙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呀,秦……子芩,你们轻点啊,床都被你们弄坏了,今晚睡哪儿啊?”
还没走的宾客闻言都扑哧笑了出来。
但当事的两人笑不出来,沈子芩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秦征则是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沈子芩。
沈子芩发现,他的动作不像在基地中碰到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极为的规矩。不,更准确地说,是非常不愿意跟她扯上任何关系,骨节分明的大手贴着她的胳膊,将她往旁边一推,随之利落地站了起来,硬朗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连看热闹的宾客也察觉到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悦气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止住了笑。
秦征没有看任何人,大步跨过坍塌的床,连身上的碎木屑都没拍掉,冷着一张煞神脸大步出了门。
眼看他踏出了房门,沈大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谄媚地追了出去:“秦……秦同志,今晚你跟子芩睡宝军那屋吧,那张床是前年打的,结实得很!”
秦征没搭理他,径自穿过院子,重重地甩上了大门。
眼见追不上人,沈大山悻悻然地回来,面上有些挂不住,低低咒骂了几声。
有见机的宾客连忙打圆场:“哎呀,年轻人脸皮薄,咱们这么多人围着,他们不好意思。走了,时候不早了,家里人得催了。”
大家纷纷道别。
沈大山也不是个蠢的,连忙出去送客。
屋子里安静下来,周群仙关上门后,难掩得意和欣喜:“子芩,妈说得没错吧,男人嘛都管不住下面那玩意。秦征瞧着冷淡,没想到关起门来这么疯……可惜了,这床不顶事,不然今晚就成了。回头你机灵点,主动点,男人都拒绝不了这个。等你把他伺候好了,再给他揣个娃,他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沈子芩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
今晚这场乌龙是怎么回事,沈子芩已经弄明白了。她睡得迷迷糊糊地穿越过来,发现床上有个人,还以为是基地里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摸上了门,下意识地想先发制人,先攻击秦征才搞出了这种状况。
但这事没法解释,只能让他们误会了。
周群仙絮絮叨叨了半天,传授了一大堆怎样抓住男人的办法,见沈子芩木木呆呆地站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来了气,抬头就拧向沈子芩的耳朵:“妈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啪!
沈子芩感觉到危险,身体比脑子快,手用力攥住周群仙的手,反手一扭,背一弯,直接来了个过肩摔,将周群仙重重地甩在了地上。
周群仙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你这死丫头,反了天了,就说你两句,你就敢打你老娘……”
沈子芩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这可是和平年代,女儿打母亲,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像牵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滚,看起来可怜极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不小心……”
闻声闯进来的沈大山看到这一幕,皱眉,压低声音咆哮:“吵什么?还嫌今天不够丢人?”
周群仙摁着屁股委屈地爬了起来:“这死丫头打我!”
沈大山瞥了一眼弱不禁风,哭得眼睛都红了,浑身还在发抖的沈子芩,再瞅了眼膀大腰圆,比沈子芩粗了一倍的周群仙,根本不相信这话:“行了,子芩都说不小心了,咱闺女有多大力气你还不知道啊?赶紧出来收拾,还要还人家的碗筷桌椅板凳呢!”
现在家家户户都很穷,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没有多的,办席的时候都是找邻居借的,完了要一一收拾好还回去。
沈子芩吸了吸鼻子,连忙说:“我,我马上去,妈歇会儿。”
新婚夜,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被人看到,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沈大山皱眉:“今天你结婚,大晚上的出去收拾像什么样?你把屋子收拾好,在这将就……”
他本想说在这将就一晚上的,可想到若是晚点秦征回来呢,这连张床都没有怎么洞房?得早点生米煮成熟饭,才能拴住这个城里来的姑爷。
沈大山随即改了口:“一会儿你去宝军屋里睡,这几天让宝军去三爷爷家住。”
“谢谢爸,我知道了。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子芩乖乖巧巧的,两只小手绞在一起,语气轻轻柔柔,很是忐忑的样子。
看着平日里牙尖嘴利的女儿变得这么乖巧温柔,沈大山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拉着周群仙出去:“行了,子芩又不是故意的,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总算是将这两口子给打发出去了。
沈子芩将眼睛里蓄满的眼泪一收,面无表情地坐在坍塌的床沿边上,琢磨着该怎么办。
她现在已经完全消化了原主的记忆,也大致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睡觉前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想回到末世前,而原主则因为新婚夜被男人冷落,许愿男人能够拿她当宝。
末世第八年,但凡有点姿色的年轻女子都是男人角逐和争抢的对象。她参加了薪火相传计划,到了中央基地,肯定会有一堆男人抢着讨好她。
交换身份,确实是满足了她们双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