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倏地眯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沈子芩。
沈子芩被他这如有实质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两只纤细的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垂下眸子,静默片刻,抬头目光坦荡,语气诚挚温柔地说:“秦同志,我……你相信我这一次吧,过一年,不,两年,两年后咱们就离婚。”
她干脆将时间也定了下来,以证明自己并不是信口开河。
之所以定两年,是她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在这个新的世界立足。同时,两年后也是秦征受伤的时间,她想看看能不能阻止这事,就当是害他二婚的补偿。
沈子芩既然接收了原主的身体,在这个世界新生,那原主的一切,不管对的,错的,都属于她,也该她来承担。
跟秦征的这门婚事,是原主一家做错了,作为当事人,她有拨乱反正,让大家各归其位的义务。
秦征微微垂眸,不动声色地将沈子芩的这番小动作收入眼底。她说话时有些不安,但目光沉静,眼神清澈,嘴角带着浅浅的,疏离的笑容,与先前那个浮躁、小家子气又充满了算计的女人大相径庭。
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秦征暂且信了,轻轻颔首,语气冷清地说:“我相信你。”
沈子芩松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秦征被她开朗纯净的笑容感染,语气也多了几分温度:“这两年你还是我的责任,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无需客气。”
沈子芩还真有件事想请他帮忙:“你今天有空吗?我想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大队,将我的户口迁出来,单独立户。”
秦征深深看了她一眼:“我部所在的营地偏僻,在山坳里,目前住房紧张,排不到我。”
沈子芩一听就明白他这是误会自己又想拐着弯粘上他,连忙解释:“我的户口还是落在村里,单独一个户口就行了。至于落户的地址嘛,村里前几年有两个五保户去世了,房子空了下来没人要,虽然有些陈旧,但补一补也可以住。我想将户口迁到那房子里面。”
她身上有秘密,不适合跟沈家人住在一块儿。
而且她也不想离了婚后,又被沈大山两口子赶着嫁人。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迁户口,弄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以后才能不受制于人。
秦征听出来了,沈子芩打算一个人住。
他眉心轻拧,不赞同:“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没事,我是本村人,而且我们家什么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敢欺负我啊。先弄了吧,住不住的以后再说,秦同志,帮帮忙嘛!”沈子芩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和撒娇的意味。
秦征握拳抵在唇间,咳了一声,错开眼不看她那张明媚的小脸:“走吧。”
这就答应了?真是雷厉风行。
沈子芩很高兴,语气都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谢谢,秦同志你真是个好人。你还没吃饭吧?我家里做了早饭,咱们先回去吃过饭再直接去大队长家,上午就把这事给办了。”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在村口等你。”秦征婉拒。
沈子芩知道他不乐意去沈家,也不勉强,笑着挥手:“好,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咱们村口见。”
说完转身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回了家。
留下秦征杵在原地,目光探究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
周群仙刚喂了鸡,拿着和面的盆出来就看到沈子芩回来,脸上立马扬起了讨好的笑容,但站了好一会儿,却只有沈子芩一个人。
她皱眉,压低声音询问:“秦征呢?没找到吗?”
沈子芩笑眯眯地说:“找到了,他在战友家吃了早饭,咱们不用等他了。妈,我的饭呢?”
“吃吃吃,就只知道吃!”没了秦征,周群仙又摆起了一副晚娘脸,将木盆放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边端饭一边喊道,“宝军,叫你爸,吃饭了。”
很快,饭端上了桌。
一大盆红薯稀饭,红薯多,米饭只有最下面一层。
周群仙先将米饭盛起来,给她的宝贝儿子,然后再是沈大山,她,沈子芩,沈莺莺。
到沈子芩和沈莺莺的时候,已经见不到几个米饭了。
沈莺莺撇嘴,但到底不敢跟老沈家的香火抢,埋头赶紧夹菜,以免自个儿吃少了。
沈子芩也不说话,闷头吃饭。红薯稀饭她也不嫌弃,在末世,能顿顿吃上这么一大碗热腾腾的稀饭,睡着都能笑醒。
别看她吃饭的时候动作弧度小,小口小口的,看起来很秀气,但她是吃得最快的。吃了一海碗,她又站了起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等她两碗都吃完了,沈莺莺碗里的红薯还剩一块。
“二姐,你今天真能吃。”沈莺莺酸溜溜地说。
干饭要紧,沈子芩不搭理她,继续拿碗又要盛饭。
这下连周群仙也看不下去了,放下碗,拿起勺子,舀了两勺给沈子芩,剩下的分给了沈大山父子。
有点少,不过她已经有八年没吃这么饱了。干饭人沈子芩不说话,又低头专心干饭。
等她吃完,那四人还没吃完呢,沈宝军挑剔着碗里的红薯,不满地抱怨:“妈,我不想吃红薯,我想吃大米饭。”
“你不吃给我吧,别浪费了。”沈子芩眼睛一亮,将自己的碗推了过去。
周群仙很是无语,赶紧把她的碗收了起来:“饿死鬼投胎啊,一天到晚都只知道吃。看着你就头痛,出去找秦征玩去,这几天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了。”
沈子芩笑嘻嘻地坐着不动:“爸妈,我有个事想跟你们商量。我想去大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