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乱葬岗下来,直接入了夷陵城,魏无羡叫唤着嘴里没味,定要先吃饭再去客栈沐浴梳洗,蓝忘机拗不过他只好先去了酒楼。
一进酒楼魏无羡便找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大马金刀的坐下,冲小二道:“小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拿上来,最重要的是把你们最好的酒给我来三坛!”
那小二是个十六七岁机灵的少年,闻言笑道:“客官,我们这的酒烈得很,您确定要三坛?”
魏无羡仰头傲然道:“那感情好,我就爱喝烈酒!先来三坛,不够再加!”
小二竖起大拇指道:“客官好酒量!小的佩服!”
魏无羡被哄得很是开心,看了对面的蓝忘机一眼,又吩咐道:“对了,再给我来一壶上好的清茶,我这朋友不喝酒。”
“好嘞!”小二爽朗一笑,手脚麻利的下去了,很快将三坛酒,一壶茶,两碟小菜送上。
魏无羡拍开酒坛深深吸了一口,只感觉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也懒得用杯子,直接对着酒坛大口牛饮。
蓝忘机见魏无羡姿态肆意豪爽,却怕他伤了胃,默默用避尘将一盘花生米推到他面前。
魏无羡放下酒壶,果然顺手拿起几颗花生米塞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嚼得欢腾,全然不顾任何礼仪做派。
对面的蓝忘机则完全不同,虽然多日未梳洗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可仪态端方,洗杯沏茶的动作一丝不苟,将雅正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哟,我方才还在想,谁敢在蓝二公子面前如此放肆,原来果真是魏前辈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无羡回头一看,竟然是从清河逃走的薛洋。薛洋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帷帽,正撩开一角冲魏无羡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若不是那标志性的虎牙,魏无羡真要将他认成哪个仙家门生。
“薛洋?!”魏无羡眼睛瞪得滚圆,一口酒差点噎着,一把抄起身旁的“随便”。
蓝忘机目光凛然,手已搭在“避尘”之上。
薛洋看两人戒备,立马后退几步,躲到一个人身边,唤道:“救命救命!”
那人一袭白衣,身形如松,背负一把月白色长剑,手持一把浮尘,正背对着蓝忘机和魏无羡在柜台前付账,看薛洋装出一副柔弱模样,无奈地将他帷帽重新整理好,回过身来。
“晓星尘!?”这次连蓝忘机都惊了。
晓星尘上前,姿态从容地给二人见礼:“蓝公子、魏公子,我替薛洋给你们赔礼了。”
薛洋半步不离晓星尘,牵着他的衣袖嘟嘴道:“我只是看到熟人,跟他们打个招呼,哪里无理了!”
薛洋长得本就俊秀甜美,此时做出撒娇模样更是娇憨可爱,只是想到这人是个随手将人炼制为傀儡的大魔头,魏无羡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蓝忘机显然也有些看不下去,别过眼道:“晓道长为何在夷陵,还和……”
晓星尘看了眼薛洋,见他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道:“此时说来话长,星尘还需夜猎,告辞。”
魏无羡哪里肯让他们就这么走了,连忙拦住道:“道长稍等,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道长这位,朋友,不知道长可愿留下一叙?”
晓星尘本欲拒绝,薛洋却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星尘,我也有话想问问魏前辈。”
晓星尘顿了顿,点头道:“此地人多眼杂,还请二位用完后来广轩客栈找我们一叙。”
魏无羡嘴角一抽点了点头,心道这二人怎么关系变得这般奇怪。
晓星尘和薛洋走后,魏无羡也顾不上好好吃饭了,风卷残云一般的将每个菜吃了一些,拎着剩下的两坛酒就招呼蓝忘机去广轩客栈。
夷陵的菜色与云梦相似,都有些辣,蓝忘机吃不习惯,只是随意吃了两口。见魏无羡要走也没有异议,直接放下筷子,
两人来到广轩客栈,跟小二要了间双塌的上房,便直接问起晓星尘和薛洋的住处。小二笑道:“那位小客官已经交代过了,若有二位姿容出色的公子来问,就说他们在听雨轩。”
魏无羡拔腿就要去找薛洋,被蓝忘机拉住衣袖。
“怎么了蓝湛?”魏无羡只当蓝忘机有事交代,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身边,将耳朵伸向他。
蓝忘机向后微仰,错开距离道:“先洗漱。”
魏无羡只当蓝忘机爱干净,一脸哄小孩的语气道:“咱们就去聊一会儿,完了就去洗漱,好不好?”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直接拎起他的后领往上房走去。
“诶诶诶!蓝湛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我洗漱还不行吗?”
魏无羡气嘟嘟地沐浴一番出来,就见蓝忘机脱了外袍,穿着一身中衣端坐外间。虽然在山洞中见过蓝忘机不少狼狈的模样,可魏无羡还是要赞一句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洗好了?”蓝忘机抬头看了一眼魏无羡,不着痕迹地将眼神移开。
魏无羡穿着一身红色中衣,一头散发湿漉漉搭在胸前,晕湿大片。双颊因洗浴泛着红润,一双瑞凤眼清透明亮,嘴唇饱满湿润。
“好了!我也叫小二换热水去了,应该要不了多久。”魏无羡往塌上一歪,拿起酒坛就又喝了起来。
蓝忘机想了想,还是拿起一块棉布走了过去。
“干嘛?”魏无羡莫名其妙。
“洗发不擦,易染头疾。”蓝忘机将棉布覆在他的头发上。
魏无羡懒散惯了,洗完头从来都是随手擦两把就睡,除了江厌离在小时候帮他擦过几次,这头发就没擦干过。闻言没所谓地将棉布扯下来道:“不用!我身体好得很!擦头发怪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