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上游去,从水里探出头来。
岸上,子儒脱去外衣,绑在木棍上,在空中抛了几圈后向许曜掉落的地方抛去。
木头向下,许曜向上,他们撞在了一起。
子儒和玖玥发出惊慌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棒让许曜彻底清醒,要不是子儒的力气不大,这木棍定能把他砸晕。
他若无其事,淡定自若地游上岸。
子儒上前从头到脚把他摸了一遍,然后仔细检查了头部。
他一边动手,一边念叨着。
子儒: “你没事吧?对不起,虽然你说会游泳,但太久没反应我害怕。”
许曜: “没关系,我也是没反应过来。哎呀,我一点事都没有,真的。”
话音刚落,就有一条血从他发缝穿过,流到了额头。
子儒看着这血眼前一黑,瞬间倒地,许曜和玖玥都还没来得及扶住他。
他第一次这样,俩人都吓懵了。
许曜: “不是,我还没晕呢?”
回去的路上,玖玥跑在前面喊人帮忙,许曜力气大,背着子儒在快步走。
最后被路过巡视的士兵发现,才换由他将子儒先抱回梅妃宫中。
因为许曜头上的血没停过,所以被士兵带了回了太后宫中。
他们如此狼狈地回来,侍从们忙上忙下了许久,宫中一下就传开了他们的事。宴会上的长公主自然也就知道了情况。
长公主先是陪着梅妃到了她的宫中,去看子儒的情况。他只是昏迷,很快就会醒来,没什么大问题。
告别梅妃,回到太后宫中,先去看了玖玥,安鹤没有责备她,只是关心她的状况,知道她没有受伤,只是染了风寒后,安慰了她一会才去见许曜。
屋内侍女收拾着杂物,许曜的头被布缠绕,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他没有躺在床上睡着,反而捧着一本两个拳头厚的书坐在考床边的地面上。
他读得入神,侍女见到长公主都行礼招呼了一声,仍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长公主让他们都先离开,他们带上了门,屋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她悄无声息地坐在许曜旁边。她深知许曜只要看兵法以外的书就犯困,所以此举让她感到意外。
安鹤: “你把脑子摔坏了?”
这熟悉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刺激他的大脑,让他意识到母亲大人就在他身旁。
转头一看,那张不怒自威的脸靠他这么近,吓得他一激灵,直接从地上跳起来。
许曜: “吓死我了!”
安鹤: “我又没打你怕什么?”
许曜嘟嚷着, “迟早的事。”
安鹤拍拍地面, “今天不打你,坐下!”
许曜: “真的?”
安鹤: “我要是想打,早就轮着个棍子过来了。”
许曜仔细打量着她,没有发现什么能打人的东西后松了一口气,坐回原地。
安鹤: “说吧?你们干嘛去了?”
她看向门口处,叮嘱了一句, “小点声讲。”
许曜没有一丝犹豫,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盘托出。
他在讲的时候,还时不时看几眼安鹤的脸色,发现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说了一句: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话音刚落,安鹤就一拳打在许曜的手臂上,她实在气不过自己担心了这么久的小子既然干了这么危险的事。
许曜只是揉着刚刚被打的地方,不敢吱声。
安鹤长舒一口气, “还以为你会随便找个胡编乱造的事搪塞我。”
许曜: “我闹得这么大,根本瞒不住,骗你就是火上浇油,我才没这么蠢。”
安鹤: “你也不聪明,划船差点把命丢了。还让你的朋友身处险境。”
许曜: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安鹤一脸严肃地说: “这事别对外说,你们还是编个别的事搪塞过去。”
许曜: “回来的路上就和小玥商量好了,就说在湖边玩才出这些事的。你的话我是不想瞒着,现在就是不知道子儒会不会实话实说了,他超级老实的。”
安鹤笑说: “也没有多老实,还不是一起去划船了。”
许曜: “不怪他,是我硬要他陪着的。”
安鹤无奈地点头,之后看着许曜手上的书。泛黄的纸,边角有些破损,是很老的一本书。
她伸手去把书翻到封面,是《神论》。
这唤起了安鹤陈旧的记忆,她小时候也看过这书,不过是被先生要求的,可她不爱读,就随意看了几页糊弄过去。
安鹤把手收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许曜, “你脑子一定坏掉了,怎么会看这个。”
这一问,许曜的脸和耳根都红透了。
回来的路上,玖玥把阁楼上那个小女孩是神使大人的事说了出来。所以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那些大人,才编造了谎话的。
他在被包扎处理伤口的时候,时不时会想起那个人,总是控制不住。
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就会想要多了解一下。
所以他才想起自己在宫中学习时,先生给了他这本《神论》,由于对这些文邹邹的字不感兴趣,于是就藏在房里,谎称弄不见了,好让先生做罢。
当下想起这件事就满屋子的找,太医被迫追着给他上药。
许曜合上书籍,他极其认真地问安鹤, “母亲,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