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就像流水一般,虽然没有澎湃的海浪,但都藏在细节里。比如,早早就热好保温着的牛奶、早早开好的空调、还有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是否愿意和自己睡觉、等她睡着后的晚安吻……
等李霞洗漱完进到房间里,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生怕吵醒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像昨天一样,在许年年的额头亲了一下,随后又说句“晚安我的宝贝。”
许年年并没有睡着,她感受到了妈妈的爱。她假装睡着了翻了个身,抱住妈妈,躺在妈妈的怀里,闻着妈妈的味道。
李霞激动地回抱女儿,母女俩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离开学时间不久了,李霞这两天三天两头往学校跑,又是拿校服又是拿资料。
不幸的是,许年年下楼的时候楼梯突然塌了,年年腿骨折了正在医院休养着。
因为这件事,就算是努力做工的爸爸也从那边赶了过来。
“我幺儿啊!我幺儿啷个样了!”是爸爸许君的声音。
许年年已经不太记得爸爸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他的左手有一条很长的疤。是村里的一个疯子弄的,也是因为那个疯子一把火烧了许年年家,当时她还没出生。李霞被迫早产生下年年,等许君赶回家的时候那个疯子已经连同浩大的火势一起烧了。
又因为是疯子,无法追究刑事责任。从那时起,许君就上广州打工,基本没再回来过。
外婆正在给许年年削着苹果,听见许君急切的声音,“我啷个听着,这么像你老汉?”
许君出现在门口,看着病床上乖乖躺着的小女孩,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女儿。
“幺儿?”许君轻声喊了一声。
许年年知道那是爸爸,但见到时她还是愣住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爸爸啊乖乖。”妈妈也在一旁提醒这是爸爸。
许君看着女儿骨折的腿,还有看见他时木纳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了,他在外面做工再苦再累也从来没哭过放弃过,每当看见女儿的照片他都浑身充满干劲。
但现在,他却哭得撕心裂肺。他对不起女儿,但也没办法对得起她。
“麻绳专挑细处断。”【2】
许年年看着爸爸哭成这样,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爸爸,别哭了爸爸。”
听见许年年叫爸爸,许君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通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痛不痛啊?果果?”
“打了麻药,不是很痛。”许年年如实回答。
“啷个梯子还塌了哟?这么多年交的物业费都他妈喂狗了吗!”许君气愤地说。
李霞也抹了一把眼泪,“他们说,本来就该修了,结果这两天小朋友们喜欢在楼梯间耍,想过了这个暑假再修。今天就是我喊果果去买点零食在屋里放起,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就看到果果……”李霞再憋不住眼泪。
就连削苹果的外婆都哭了,拿苹果的手微微有点颤抖。
“没得事爸爸,我不痛。”
许君看着女儿,心里更痛。他揉了揉许年年都发顶,“我们果果真勇敢!”
“医生说,要好好休息。可以恢复的,这两天我去和学校提交申请不参加军训了。”李霞说。
许君好像想到了什么,“那楼梯还能用吗?”
“物业说在修楼梯了,过段时间装电梯。怕再出现这种情况。”
“那就好。”
于是因为腿伤的原因,许年年在家休养了一周没有参加军训。等到正式开学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缓慢行走了。
今天全家送她去上学,他们来到CQ一中。许君背着女儿走了进去,李霞扶着外婆。他们先参观了一下学校,比初中大多了,许年年心想。
她右脚绑着绷带,一瘸一拐地进了教室。李霞许君还有外婆都在教室外看着许年年。
许年年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因为她腿伤的事坐最后一排方便,还是新班主任特地安排的。
许年年的前排是个短发头的女孩子,她热情地和前桌打招呼,“你好,我叫许年年。”
前桌转过头来,热情地说:“我叫李想。”
“你这名字有点意思啊!”
“何止是有点!从小到大他们都以为我是男的!”
“我小名叫果果,你也可以喊我果果。”
“好的果果!”
开学的一天没什么特别的,班主任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儿,教语文,名字是李伟。可能军训的时候大家都混熟了,所以大家都叫他李老头。
一个上午过去,许年年的同桌也没来。中午准备去吃饭的时候,李想看见许年年的腿。
“原来你是那个受伤没来军训的啊!你莫动了,想吃啥子我帮你打饭。”
“我可以走路的,只是有点慢。”
“你好生休息,那我就随便帮你打点饭吃了?”
“要得,谢谢你,想想。”
“想想,这个名字还好听也!”
今天上午只是班会和数学课,许年年拿出从家里带的书开始看。
正当许年年看得正入迷时,一个书包重重地落在她隔壁的桌子上。
“啊!”许年年被吓出一声惊叫。
门口那人慢慢走到许年年旁边的位置,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许年年?”
许年年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但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抬头一看,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颗痣,然后是整张脸。
“大哥哥?”
陈厌觉得有点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