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回响,茶茶端着水杯,路过魏少雍的卧室,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段时间,茶茶心里其实挺愧疚的,别的不谈,就说应酬吧,以前魏少雍隔三差五的还能跟朋友一起出去潇洒潇洒,可现在魏少雍下班了就陪着一起刷题,辛苦的像个老父亲。 如果现在有人问茶茶,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那么她的答案绝对不是考大学。 她会说,我想快点长大。 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迫切的想知道,魏少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更想知道。 但现实却像眼前的这道门一样,阻隔在她跟魏少雍之间。 魏少雍在里面睡觉,而茶茶,却被驱赶到另外一个房间。 有时候,茶茶想偷空跟他亲近亲近,魏少雍一句话就堵住她了——快考试了,别闹。 虽然晓得魏少雍并非真的冷落她,但茶茶心里还是有点堵。 搞得好像自己定力不如他似的。 当然,茶茶也不光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 她还设身处地的为魏少雍考虑了一番。 魏少雍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平时工作那么累,回来不光不能休息,还得兼职做家教,一两个月倒还好说,可偏偏她过完年才十九岁,还有一年的时间需要熬。 有句老话说的不错,要想拴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得先拴住他的胃。 茶茶有自知之明,魏少雍的胃她这辈子恐怕是拴不住了,拴住肾……倒还有可能。 可问题是,魏少雍也不给她机会啊。 茶茶之前口口声声的叫魏少雍等,其实是怕魏少雍始乱终弃,玩完了就丢。现在,魏少雍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决心,茶茶反而不舍得了。 甚至还有种亏待魏少雍的感觉。 难道不亏吗?做饭不行,做a更不行,就特么只能看她做作业。 茶茶盯着那扇门,侧耳贴在门板上,想听听里头什么动静,听了半天,啥也没听到。 茶茶悄然按下门锁,掖出一道细缝:“魏少雍,你睡了吗?” 没有人回应。 茶茶端起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仿佛在给自己壮胆,喝完水,她将杯子放在门口,果断推门而入。 “老baby,我来了!”茶茶连灯都没有开,循着记忆摸索到c得位置,掀开杯子,蹭的一下钻了进去。 钻入被褥的那一刻,茶茶僵住了。她四下摸索着,发现被子里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魏少雍不在? 吧嗒。茶茶拧开床头的壁灯,望着满室的寂静发怵。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一个小时之前,他们互道了晚安,茶茶亲自目送魏少雍进卧室。 那么,他人呢? …… 金狮会所 魏老爷子一声号令,三五六八九全凑齐了,每个人都左拥右抱,喝酒划拳,玩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魏少雍环抱着手臂,一脸深意的看了看他身边的老爸:“爸,今儿不是才送个朋友上山吗?” 魏少雍言下之意就是说,朋友才走,你就这么开派庆祝,是不是有点……过了。 魏老爷子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 魏少雍抿了抿唇,到口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恐怕这老头是受什么刺激了。 比方说,他们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逍遥,赶紧把欢快的日子给过了,省的死了以后留遗憾。 “少雍啊,你误会咱们老大了。”老八推开怀里的姑娘:“这是恭叔的遗嘱。” “遗嘱?” 老八表情沉重:“恭叔这一生过的憋屈啊,到死都没有捞着出来痛快的玩一场,临死前专门请律师留了遗嘱,叫咱们带他出来转一转,看一看。” 魏少雍心里咯噔一下:“你们把他骨灰带出来了?” 老八皱眉:“这怎么可能,刚埋了,再挖出来多不讲究,我们带的是这个!” 说罢,老八拉开衣襟,露出怀里的一张照片。 这是恭叔生前照的,不是遗像。老八给魏少雍看清楚以后,立刻合上衣服:“懂了吧。” 魏少雍说不上什么滋味:“恭叔有你们这样的兄弟,真是三生有幸。” “是我们三生有幸才对!”老三端着酒杯过来,跻身到老八跟魏少雍中间:“让一下。” 老八连忙给对方腾位置。 老三坐下,跟魏少雍碰了一杯:“当年要不是老恭替咱们顶包,哪有我们现在的悠闲日子?” 魏少雍放下酒杯:“恭叔替你们顶罪入狱了?” 老三摆手:“是顶包,不是顶罪。” 魏少雍皱眉,两者有区别吗? “……那是一个夏天,魏老大说要带兄弟几个一块儿松快松快。”老三抬头看着头顶旋转的镭射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年。 那一年,魏老爷子为了犒劳兄弟们,于是决定冒险带大家去一趟珠海。为走那一趟,十几个人提前一周做准备,军师甚至还拟定了一份‘计划书’,人手一本,看完就烧。 临出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