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薇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跟卞越吵架,而且在吵得过程中她思如泉涌,口若悬河、吐字清晰外加逻辑紧密。 “……以为就只有你不喜欢,我就没有不喜欢过吗?” “你那该死的耳朵都快折磨死我了,我睡在你旁边翻身都不敢翻,生怕把你吵醒,都这样了我说什么了吗?我有没有拿个剪刀把你的耳朵剪掉?”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不光没有说,我还想尽办法的去适应。” “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我长这么大,身边就没有什么真心朋友,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人家把东西放我这里叫我保管,却都被你撕了,你叫我拿什么跟她交代?” “我不是天生下来就这么卑微,就爱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p股。我是因为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我才这样的。”简薇深吸一口气:“人家都说爱一个人要有所保留,我没有听,我不怕你知道我的底牌,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虽然我偶尔也会担心,全部暴露出来之后,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可比起能跟你在一块儿,那点耻辱心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但你不同,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高高在上,我得仰视你,你心情好的时候,俯身下来跟我玩耍一番,心情不好了,就又上去了,你对感情控制的游刃有余,想给就给,不想给就立刻收回去,就像个放高利贷的,可我又不欠你。我凭什么?” “你告诉我凭什么?我是贱吗?我是傻吗?我是白痴吗?我看不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为了儿子跟我磨合感情,其实你心里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不管最后结局是什么,对你来说都不吃亏。” “这事儿我憋在心里不敢跟我爸妈讲,不然他们又要为我担心,那我心里不舒服了,我跟谁说?跟你吗?” “你看金天佑不舒服,那是你的问题,不是他的。” “从本质上来讲,我跟金天佑算是一类人,他被人排挤,我也曾被人排挤过,他被人欺骗,我也一样,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相同点,我看见他落魄,我就想到我自己,我不能因为你一句不喜欢,我就一脚踢开他,虽然我很爱你,可我又不指着爱当饭吃,我也得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圈子,我不能整天围着你啊。” “说了这么多,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现在就是觉得特别没劲,包括哪些我费劲心思对你好的瞬间,都显得特别的没劲儿。” “有些东西,努力一把也许就能得到,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比如爱情!” 深藏在心底的东西全都倾倒出来以后,简薇如释重负,浑身都轻松了。 …… 夜深,金天佑刚准备休息,手机响了一下。 “开门。” 简短的两个字,让金天佑深觉诧异。 但金天佑还是起身去开门了。 简薇左手拎啤酒,右手拎烤串,笑意盎然的站在门口,月光洒了她一身,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你这是准备睡觉了?” 金天佑连忙让开身体,放她进来:“怎么这么晚过来?” “拜托,这也是我家哎。” 金天佑笑了笑没说话,关上门后跟着简薇往里屋走了。 这是简薇外婆的家,金天佑把自己的活动范围控制在卧室跟院子,其他地方他连进去都没有进去过。所以,当简薇看见客厅的家具还都蒙着防尘的布套时,小脸闪过片刻的惊讶。 金天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看这些东西都被套的好好的,就没舍得动了。” 简薇勾唇,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瞧啊,连一个外人晓得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 “我带了点烧烤,想跟你喝点儿。你愿意吗?” 金天佑对简薇的反常感到十分的意外,可是,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荣幸之至!” 围墙里,简薇跟金天佑把酒言欢吃烤串。围墙外停着一辆漆黑的轿车,卞越神色肃穆的坐在车里,他一路跟踪到这里,然后姿势就没有变过。 “……养鱼呢?干了。娘们唧唧的。” 金天佑面露难色:“我真的喝不下了。” 演员要时刻保持身材,啤酒是他们的大忌,若不是简薇提出要喝,他是碰都不会碰的。 “我帮你喝。”说完,简薇一把夺过剩下的半瓶,在金天佑惊悚的注视下,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而在这期间,金天佑脸上的温柔瞬间被一抹陌生的兴味所取代。 仿佛狩猎者突然发现猎物跟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简薇随手将瓶子扔在脚下,在不远的地方,已经散落十几个这样的易拉罐了。 咕噜咕噜滚动的声响在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晰。 简薇盯着滚到角落停下的易拉罐,然后又开了一瓶,这回,她没有给金天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正常?” “有点。” 简薇痴痴地笑起来,一只手撑着下颚,然后打量起了金天佑:“有个人吃你的醋,你知道吗?” 金天佑面庞一僵,似意外,又好似在意料之中:“你的丈夫吗?” 简薇欣然点头:“聪明!” “抱歉,我……” “嘘——”简薇握着酒瓶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