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非常亲切得拉着雪思月的手,问道:“月月,你母亲是哪里人?现在在哪里生活?” 雪思月的眸色暗了暗,心中有些诧异。 她是来给她看病的,她非但不急,还要和她拉家常,好像对她的家世很感兴趣。 不过,雪思月也不在意。 她是丞相府的女儿,世人皆知。 她将手从沈老太太的手中抽出来,语气低沉道:“老夫人,家母已经不在了,她一年前就离世了。” 每每提及原主的母亲,雪思月的心情都会暗淡,这一次也不例外。 沈老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如果雪思月的母亲真的是她女儿,那么她找了近十年的孩子到最后也没能见上一面。 人世间的残忍不过如此。 泪水弥漫了双眼,她几乎哽咽道:“孩子,那你记得你母亲长什么样子吗?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或者给我画一副画?” 雪思月有点迷茫,她不解的问道:“老夫人,您认识我母亲吗?” 沈老夫人擦了擦即将坠落的眼泪,“或许认识,打小就认识,或许也不认识。” 她回答的模棱两可,雪思月没有听出来她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老夫人让人拿来笔墨纸砚 ,让雪思月当场临摹她母亲的画像。 雪思月有点为难,一方面她根本没有见过原主的母亲,仅仅是看过画像而已。 另一方面,人已故,在外人面前画她的画像是对母亲的不尊重。 她提起笔吭吭哧哧不想画。 沈老夫人看出了她的意思。 她的嘴角抽了抽,轻轻的哼了一声。 刹那间,两名年轻力壮的男子突然站在门口,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眼神冷冽的看着她。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雪思月的心狠狠的颤了颤。 这位老夫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没想到还是一位狠厉的人。 她一点也不敢怠慢,想着那张画的样子,提起笔在白纸上画了起来。 雪思月小时候学过绘画,有一定的功底。 三下五除二,一张简笔画就画好了,再细致的描摹一下,一张中年妇女的画像跃然纸上,与雪煜城画的不差分毫,甚至比他画的还要栩栩如生。 画好后,雪思月把笔放下,拍了拍手说道:“老夫人,画好了。” 沈老夫人没有回应,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张画像,与她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若要真找不同,那就是眼神的区别。 沈老夫人年轻人,眼 神凛冽,自带强者风范。 而雪思月笔下的女人,眼神温柔,恬淡,与世无争。 她哽咽着点点头,伸手将画接过来,看了又看后问道:“月月,你母亲是哪里人?是你外婆亲生的,还是抱养的?” 雪思月:“……” 这问题还真把她问住了。 她穿越过来对原主的家庭几乎一无所知,除了知道原主的母亲死了,父亲和继母都不待见她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连原主母亲的面都没见过,哪里会知道她是抱养的,还是亲生的? 但是,她又不能不回答,想了想,就随便说了一个。 管她抱养还是亲生都让她是亲生的。 “亲生的,肯定是亲生的,外公和外婆对我母亲可好了。” 她编的有理有据,还把外公外婆都带上了。 沈老夫人突然止住了哭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此话当真?” 雪思月郑重的点了点头,“真的,肯定是真的,假不了了。” 沈老夫人:“……” 刚刚的激动心情瞬间全无,心中只剩失落,悲痛。 低头再看这幅画,心中五味陈杂,但不知为何,她仍旧心怀希望。 “那你的妈妈对花生过敏吗?” 奇怪的问题再次让 雪思月难以回答。 她对花生不过敏,雪煜城对花生也不过敏,那原主的母亲十有八。九对花生也不过敏。 “不过敏,母亲生前身体很好,她自己又是郎中,几乎不怎么生病。” 沈老夫人又又又又失望了。 霍家人对花生过敏,没有一人例外。 画上的女子尽管和她年轻时十分相似,但她是亲生的,不是抱养的,而且对花生不过敏,仅凭这两点就可以断定,雪思月的母亲不是她要找的孩子。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的失落难以掩饰。 只怕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她的亲生女儿了,连她的后代也难以找到。 她站起来,眼前一片黑暗,差点晕倒在地上。 雪思月急忙伸手去扶住她。 当她的手触及她的身体的时候,沈老夫人感到一种亲切的感觉从自心底散发出来,迅速蔓延全身。 她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她,如果她是她的外孙女该有多好啊! 可事实上她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