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家和方翠离婚的事儿,苏家没遮着掩着,很快就传遍了大队。
日子照常过着。
二房屋子就苏明家一个人住着。方翠离开的那天晚上,苏明家就喊苏梧苏桐回屋睡觉。两孩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方翠,死活不愿意回去。
苏溪溪想着多两人也没挤着,便和秋槐花说就让她们暂时一起住着。
秋槐花不大乐意,原本是她闺女的屋子,这下又挤进去两人。但耐不住苏溪溪不停说好话,还是同意了。
二房的事处理完,去山里摘杏子的事提上日程。要白天去,但人不能去太多,否则太扎眼。
次日下工,苏明家和苏明国就找了个去捡柴的借口,背上竹筐进了山。苏溪溪带着苏梧提前在山坡口等着,苏梧像模像样的背了个小竹筐。
从山里出来时,天快黑了。傍晚这会儿,山里的蚊子多的满天飞,头顶时不时的聚集一大堆的小飞虫。
从山上往村子望去,几处炊烟袅袅,一轮弯月悬挂在天边。山坡上没有孩子,都回家吃饭了。
杏子全摘了回来,足足装满两竹筐。
晚饭吃完,秋槐花带着两儿媳把青杏分了出来。又把成熟的杏子按品质大小分了两堆。
青杏一部分用来泡酒,一部分放一边,等下拿土方法催熟。
秋槐花有条不紊的安排:“明天一号,这杏子我打算拿去县城。顺道拿点给老四他们。”
现在抓投机倒把是违法行为,轻则□□,重则蹲监狱。国家不提倡私人做买卖,但私底下的小打小闹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你不被人逮到。
苏明国作为家里老大,不放心的说:“妈,要不我去吧?这杏子重,遇到事我跑的也快。”
苏明家对秋槐花的能力是十分相信的,提建议:“没事,大哥不用担心。妈,你到时候注意点四周。发现不对就马上走,杏子大不了不要就是。”
“大队夏收缺人手,去县城的人怕是不多了。让阿柳或是阿梧跟妈你一起去吧?还能帮你看着点。”
秋槐花瞪他一眼:“你说的倒轻巧,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筐杏子少说都有一二十斤了,要是都卖出去,能有个好几块钱呢。抵你上大半个月工了。”
一个成年人一天十个工分,平均算下来一天能挣两毛钱。
苏大强开口:“老二说的有道理,实在不行就别贪那点了。”
秋槐花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我晓得,这还用你们说。我这几十年又不是白活的。明天阿梧和我去,她算数好。”
大队有小学时,苏梧的成绩是家里几个孩子中最好的。每学期都会拿满分回来。
秋槐花回头问苏溪溪:“溪溪,明天你要去不?上次没来得及带你去看你四哥四嫂家的苏成耀。老四一家在县城里也忙,这都有两个月没回来了。”
苏成耀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子,今年三岁,蛮可爱的。
苏溪溪想起上回坐牛车的痛苦经历,不太想再经历一次,委婉的说:“人要是多我就不去了,挤得慌。”
兰福英适时开口:“人不多,我刚去洗衣服碰到老柳家的媳妇,刚好提到这事。”
赶牛车的是柳家老大柳青中,是柳青山的大哥。腿脚早些年受过伤,在地里干不了重活。大队长就给安排了赶牛车的活。
秋槐花一拍大腿,不等苏溪溪说什么就决定了:“那行,明天溪溪也一起去。”
苏溪溪麻木的回到屋子,才半个月她就又要去县城。没钱没票,她去干嘛。
苏桐对姐姐能去县城,羡慕的不行。可惜她数学不太好,运气差的时候只能考姐姐的一半。
见小姑姑叹气,她跟在小姑姑旁边问:“小姑姑,县城不好玩吗?听说有好看的衣服、香喷喷的肉包子、很甜的各种糖,好多好多东西呢。”
苏溪溪看她一副没认清现实的天真模样,反问:“买这些需要什么?”
苏桐飞快回答:“钱。”
苏溪溪幽幽的说:“除了要钱,还要票。钱我有丁点儿,票一点没有。”
苏桐意识到这一点,呆住了。
苏溪溪‘啧’了一声,催促她:“不说这个了,去洗个澡,上床睡觉。阿梧你也是,这么晚了还看什么书啊?明天天不亮就要早起。学学阿柳,该上床就上床去。”
说到这,她就更忧伤了。
苏梧头也不抬:“还有一页就看完了,小姑姑你先睡。”
听到自己名字,专心抓蚊子的苏柳摊开手心,放着几只蚊子小小的尸体。
苏柳一脸邀功的表情:“小姑姑,艾草熏了还是有蚊子。我拍死了好几只,今晚就少几只蚊子咬你了。”
手心里的蚊子,还有一只在顽强的震动着小翅膀,想要逃脱魔爪。
苏溪溪刚想说让她扔地上,给踩死,就看到苏柳左手拇指食指一碰头,把蚊子捏死了。
由于距离很近,她甚至能看到从蚊子肚子里挤压出来的一点鲜血,和黑色的不知名东西。
也不知道是在场哪个幸运儿的。
苏溪溪半晌才出声:“阿柳,蚊子很脏,下次抓蚊子别用手了。抓了要记得洗手。”
这次不等秋槐花来喊人,苏溪溪就被破蚊子叮醒了。没多久就听到了秋槐花和苏大强的说话声。
苏溪溪恼着一张脸,捂住脖子跟着秋槐花来到村口。脖子上顶着一个红点,红点周边皮肤泛红。
此时她的怨气比厉鬼还重。
玛德,昨天是她对蚊子太心慈手软了。对付蚊子这种畜牲,就应该五马分尸,碾成渣渣。
苏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