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高一矮,从身高上苏溪溪就处于劣势。仰着头看他,脖子酸,难得没和他争辩,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上。
低头看着身上的裙子,陷入沉思。
按现代的审美来看,这裙子只能算一般,但在这可能吃不饱的年代,这裙子是好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了。
自己穿新裙子,这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溪溪庆幸还好没问他好不好看。要是得到一句不好看,一上午的好心情啪叽一下就碎的一干二净。
容言初反倒不习惯了:“你怎么了?”
苏溪溪幽幽的看了一眼他,没说话。
容言初皱眉,很不理解为什么她忽然就不高兴了。难道是他刚才说的话?
可他没有不让她坐啊。
语气也不重,更没有凶她的意思。
容言初在脑海里复盘刚才的过程,苏溪溪在时不时的望一眼他。
最后是苏溪溪按捺不住,诚恳发问:“容言初,今天我有什么变化吗?”
容言初脑子里冒出一个好笑的理由,试探性的不吝啬他的夸赞:“穿了新裙子,这颜色很衬你。”
虽然没有得到直白的夸赞,能从容言初嘴里听到这点满足了。
苏溪溪微微抬起下巴,矜持的说:“谢谢夸奖。”
容言初不禁轻笑,果然是他想得太复杂了。
一天的工作时间结束。
容言初下定打算想和苏溪溪说点事,刚想开口叫住她,人就一溜烟的跑出了学校。
比兔子还快,后面一群学生被她甩在身后。
飞扬的裙摆,是夏日一抹亮丽的色彩。
容言初目送她远去,直至不见背影才收回视线。
苏溪溪戴着苏明家给她编织的草帽,边缘处还有几朵稻草编的小花,栩栩如生。
还碰上了借口身体不舒服偷懒的邓安。
经五年前的事,邓安自那后,几乎是见到苏溪溪就躲。就怕苏溪溪会再给他一石头,把他扔山里去。
邓安屁本事没有,偷懒的功夫一绝。工分挣得少,这些年还倒欠了大队好几百个工分,导致他的日子过得拮据。
瞧见苏溪溪这般漂亮舒适的模样,心里懊恼当初怎么不就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呢。要是成功了,那他的日子比现在不知道好多少。
内心臆想着,身体却诚实的往角落躲了躲,恶心的眼神紧紧盯着那抹倩影。
苏溪溪心情好,不跟他计较,看就看吧,又不掉肉。
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一辆陌生的小轿车停在大路中间。
这时候大人都在上工,即使在田地里看到了有小轿车进村,想去看热闹,也会被监工的人赶回去。
旁边空地好奇的围着六七个没上学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
真有钱,小轿车,这可比自行车钱多多了。苏家买辆自行车还行,小轿车连个零头都凑不齐。
苏溪溪感叹归感叹,再看也变不成她家的。还不如回家去洗把冷水脸来的舒服,侧身从边上进了院子。
谁曾想从车上下来的人跟着她进去了。
苏溪溪警觉回头,是个年轻的男子,有个一米七五左右,有点胖,一看就知道伙食很好。
在他跨进院门时出声制止:“站住,你哪位?这我家你进来干什么?”
车上隔着玻璃,等的快没耐心的元路没看太清楚。此时苏溪溪回头,他一下子就看愣了。
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激动的要跳出来似的,手脚在女孩的注视下,都变得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才合适了。
今晚回去就告诉爸妈,他遇到了想过一辈子的女孩子了。
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也这么动听。
元路来之前,是没抱多大希望的。毕竟在他看来,乡下女孩再好看能有城里女孩好看?
尤其一路上越来越偏僻,道路还烂的不行。要不是都来一半了,他甚至都想回去了。
但这些抱怨,在看到苏溪溪的那一刻,统统烟消云散了。
被吼的元路,立马停下脚步,炽热的阳光下慌忙开口:“我,我是元路,你是苏溪溪吧?”
苏溪溪往阴凉处一站,冷着脸说:“我不认识你,你站住,不许进来。”
又朝屋子里喊:“妈!妈!”
元路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家里没人,我先前敲过门了。里面没人应。”
苏溪溪小脸一垮,她妈人呢?!
秋槐花一般都在家,今儿有陌生人来,还恰好不在家了。
急急忙忙得了消息的秋槐花,从张家一路跑着回来。她一个人在家没事做,就出去找人聊聊天,说说话,打发时间。
门前稀少的小轿车都没心思看了,火急火燎的进院子,瞧见闺女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唉哟,吓死老娘了。”秋槐花扶着门框喘气,看到一男的跟个傻子一样在太阳下晒着,“你谁啊?谁允许你进我家的,给我滚出去!”
靠山来了,苏溪溪心放回肚子里:“妈,你去哪儿了?回家一个人都没有,吓死我了。”
秋槐花走过去拍拍她的手,安慰:“别怕,妈在。”
元路开始后悔自己莽撞的行为,汗水从头顶滑落,流进眼睛里发涩也不敢去揉眼睛,只能努力的眨巴着眼睛,缓解涩意。
“对……对不起,我太热了,脑子热懵了,就跟着进来了。我现在就出去,您别生气。”
说着就顶着一张被晒红的脸,说往外走就半分不多留。
秋槐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