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的人头被扔到了地上,甩到了烟若脚边。
自然惊动了内心复杂的少女,但表面上她已经能伪装的很平静了,惊涛骇浪从心中而过,她也终于能淡定地面对墨星痕。
能如此坦然,自然是因为心中已无爱,再多的喜欢也会被一次次的磋磨化为乌有,在这个男人心中,自己的雄图霸业、血海深仇,哪个都比女人重要的多,付出太多,终究换不来他一次回眸,心碎裂的次数足够多,自然就能百毒不侵。
这颗人头在脚边滚过,烟若面露惊慌,向纪云渊的方向小小的挪了步子,看起来就像是人在惊恐状态下无意识的举动,会自动靠近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寻求保护。
这个小小的动作再次刺痛了墨星痕,但到底也是成为了剑君的人物,他很快控制了自己失态的表情,恢复了正常,立刻又是一副负剑而立少年道君的模样,正义凛然又容易让人信服。
少年挑眉:“姑娘莫怕,镇上邪祟已经被我诛灭,都是此人蓄养妖邪,残害百姓。修仙之人路遇不平,自该举手拔剑,这都是在下该做的。”
一番说辞说的偏亮又冠冕堂皇,若不是他已经在这院中等了这般久,若不是太了解他是个什么人,烟若就该信了。哪怕此刻,她也想为墨星痕鼓掌,赞叹一下这位少年剑君的能屈能伸。
依旧是出手相助,比起上一世的恰到好处和几分轻视,这一世他做的殚精竭虑,刻意了许多,并且对她只有关心和担忧,身上那股子傲气被掩盖了大半,好像使劲浑身解数要在她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似的。
可是墨莲仙尊啊,世道变了,她不想给搭起戏台子供你表演了。
一番准备许久的说辞并未让少女放松警惕,反而让她直接躲到了高大仙君的身后,做出害怕的样子,只听她小声说道:“这绿毛僵尸不是早被仙君杀了吗,这人为何还要屠戮尸身,好重的戾气。”
墨星痕本来没有戾气,也要被这句话梗出一口老血来。
那飘逸脱俗的仙君柔声解释道:“绿毛僵的尸体带尸毒,想必这位小仙君是害怕它的毒素进入土壤或者水源中,所以才这么彻底清理干净吧。”
“搞的我家院子这般恶心,仙君要用清洁咒帮我弄干净啊。”烟若语气骄纵,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然这院子住不了人了。”
她明明可以一把火烧干净,却要故意做这般托词,几乎瞬间,纪云渊就明白了她刚才为何如此反常,她非常厌恶眼前这个少年,极度不想和他产生联系。
虽不知为什么,但他对眼前的少年也没什么好感,杀气太重只是其中一条,这少年身上的气运太盛,明明不过炼气修为,却看不穿命途和三魂,要么是个惊艳绝世的天才,要么是个毁天灭地的魔头,日后定然不是一般人。
那少年刚要开口解释什么,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打破了这三人见面的尴尬气氛。
“烟若烟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我们全家现在一身清爽啊。”院外来了三张熟面孔,是李家的一家三口。
李昌华面露喜色,乐颠颠朝烟若奔了过来:“今日不知怎么的,娘亲多年的驼背忽然好了,自四年前,我写字开始就会手腕痛楚,今日这病也一起好了。还有小花,牙疼了许多了年,忽然一天之内,全都不疼了。你说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呀?”
他走进一看,却看到了烟若身旁站了两个陌生男子。
一位气质卓然,一身华贵雪白的衣袍,一看便是尊贵的修仙之人,比镇上法师还要高贵。另一位只是少年,却目露寒光,不怒自威,背着木剑也有风雷之感。毕竟是能考上秀才的读书人,李昌华自然见过一些世面,心中瞬间明白了什么。
同时一种只属于男人的自卑感便浮上心头,不知怎的,他只觉得此时的烟若确实是和他们更登对一些,她如云间仙子,不似凡间俗人,不应该在乡野间浪费,更应该去广阔的仙宗闯荡一番。
那一刻起,李昌华终于不得不承认,烟若与他们从不是一样的人,她注定又更壮美更灿烂的人生。
压下心中不安,他开口询问道:“二位仙君看着器宇轩昂,不知是来做什么的?”
“在下只是路过,算不得什么仙君,这几日承蒙烟若姑娘照顾,多有叨扰。”纪云渊一脸和气,堂堂仙君竟然愿意和李昌华回礼,让他受宠若惊。
面对其他人,墨星痕却还是倨傲的,他漠然点点头,只说:“我只是路过此地,见到有妖邪便顺手除去而已。”
烟若连忙抢着开口,将李家惨被借运一事大概说了出来,倒是把李家人吓的变了脸色。
李大娘年纪最长,也没见到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气得咬牙切齿:“堂堂大法师,享受百姓供奉,不想着保护百姓,却做这等损阴德的事情害人,简直可恶。我一条老命死不足惜,竟然还想害我的两个孩儿。幸亏烟若你发现及时,不然我们全家就完了呀。”
“不然,发现此事的是这位凌霄仙君,杀了大法师的是这位……不知名讳的仙君,烟若也没做什么。”烟若坦然回答,“大法师虽死,他的弟子门徒还剩下不少,若是追查下来,很有可能牵连到你家。要我说,还是早做打算。”
墨星痕心中又是一梗,自己竟然是为不知名讳的仙君,真是让他气吐血。
他连忙开口:“在下墨星痕。”
李昌华听出她的暗示,本来过完年开春后,他便想举家迁往都城赶考,此时看来,只怕几日后便要走了。
原计划里是有烟若的,她也答应了同他们全家一起走,可是此时此刻,仙君在侧,她还会愿意同他们一家继续走吗?
秀才难免不自信起来,若是和村里其他泥腿子比,他是颇有几分自信的,但是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