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无桀想与之一战的笛飞升悄然出现在李莲花暂住的房间。
十年前东海一战的细节被一点点披露。
十年前,笛飞升手下的三王阎王寻命、炎帝白王、四像清尊收到了单孤刀的约战书,本是不屑与之对战,可等三人到了应战之地,却发现单孤刀已经死了。
“金鸳盟到底和南胤是什么关系,金鸳盟到底做了什么?”
“南胤?我也是刚刚得知十年前,从江南霹雳堂购入了大批雷火,正是南胤人为之。”
“南胤人呢,买了雷火,炸毁了你在东海所有的一切,那你可知角丽樵就是南胤人。笛盟主,你的家务事需要料理干净呀。”
笛飞升冷哼一声,弯弯嘴角:“也是十年前东海一战后,江南霹雳堂不负胜望。雷轰隐退,蕾梦杀身死,那小丫头不就是江南霹雳堂雷家的人,”半晌补充道,“她是雷梦杀之女吧,何不把她抓过来问问,他们雷家堡和南胤是什么关系?”
李莲花一怔,随即斜眼:“咳...你都说是十年前了,十年前那丫头才多大,她能知道什么?”
笛飞升定定的瞧着他的神色变化,一字一句缓慢出口:“你在护着她?这方多病是你师兄的遗孤无可厚非,你护着雷无桀又是为什么?”
李莲花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笛飞升接着道:“十年前我就说过,你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当英雄,一个剑客不该有弱点。”
李莲花甩着袖子,欸了一声:“打住啊,我现在可不是剑客,我只是江湖游医李莲花,闲时种种菜、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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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无桀回了莲花楼,方多病与李莲花冰释前嫌,并坦言单孤刀是其亲生父亲。
虽单孤刀并非金鸳盟三王所杀,可他却是挑起金鸳盟四顾门争端的导火索,南胤人则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于是三人打算从单孤刀生前所做事情中着手调查。
房多病探查到,单孤刀麾下曾有四名得力干将,名为四虎银枪。其中二虎已经战死,一虎不知所踪,唯有这个刘如京听说在丰州马家堡当护院。
“现在就走,不等乔姑娘婚宴礼成?”方多病抱臂凑近正在煎药的青色身影。
“那就不必了啊。”
方多病朝外看了看门槛将手放在狗头的红衣少女,唇角勾起了笑,提高嗓音道:“你说你这病怏怏的样子,也就这脸嘛勉勉强强,怎么就得了这天下第一美人的青睐呢”
李莲花扬起手中的团扇敲在方多病头上,“你个小屁孩胡言乱语。”
“什么胡言乱语,人家乔姑娘看你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好嘛?!”
“方小宝你才多大呀,就能读懂女人的眼神了?”
“你可以说我不懂其他人,但某个人的眼神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方多病边说眼神微挑,示意身前人看向门口,那里本和狐狸精玩得欢快的人,此时在假装不在意却又聚精会神的偷听,眼看半边耳朵都伸到门内来了。
“你真不想乔姑娘?”
李莲花慢悠悠隆起袖口,语气温和地解释:“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们不合适。”
“噢,你觉得不合适呀。”方多病嗓门极大,一字一句说得缓慢。
果然,门口的红衣少女也听得极其认真,生怕遗漏一个字。眼见她脸上神情从惴惴不安到微微翘起嘴角...
“欸呀!”雷无桀一不留神就被狐狸精扑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狐狸精正被呼噜得舒服,可渐渐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却一动不动了,它呜咽一声表示不满,进而前掌跳起扑了上去。
“好痒啊哈哈哈哈哈”她一边躲避那舔在颊边湿乎乎的绵软舌头,一边笑得眉眼弯弯,根本没注意那撇脚的偷听动作早已被发现。
阳光太好,把雷无桀的发尾颤颤照了个一清二楚,镀上了一层□□。
清风抚弄,缕缕分拨,小青峰下的苍翠浓云,浮光跃金,万千光芒自她白净透着粉的脸颊上溢散,馥郁了所有。
李莲花将袖口拉下掩住空荡荡的手腕,那里原本有一串木檀珠,带了太久骤然丢弃会觉得空荡荡的。
可他看着那随着主人摇头晃脑而颤动的发尾,忽然觉得心里又被塞得满满的。
没有什么人不能原谅,也没有什么事放不下。
自己这十年来独自一人养花种菜,独自一人晒太阳,现在这般热闹的莲花楼也很好,而此刻自己只是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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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凉风习习。
海边有一破败萧条的客栈,院中亮了一盏灯笼,一对夫妇搀扶着惊慌地跑出来。
那个老妇边退边骂:“好你个刘瞎子,卖个活死人,还要一百两!你给我等着!”
客栈内传来怒吼,细细听来这声音竟还有丝熟悉。
进了客栈,内里停着方棺材,有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一个粗布葛巾,瞎了一只眼的就是三人要找的刘如京;另一个红衣男子将刘如京擒制住,那模样,分明就是化名阿飞的笛飞升。
遇到笛飞升实属意料之外,更意外的是他失忆了。
李莲花暗叹一声,“他先扎穿了自己的劳宫穴,逼得真气外泄,以免无心槐进入自己的五脏六腑。再用内功护住心脉,将无心槐逼入自己脑后的百会穴...这方法除了笛飞升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做到。”
但谁知道呢,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不是?
笛飞升是把好刀,十年不问江湖恩怨的李莲花还是这般觉得。是以折了他太可惜了。
一个是似乎并没有什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