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两家恩怨的禾栀挠挠下巴，诚实道：“其实我只是想说声您好。”
沈宝珠：“……”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沈宝珠侧过身拍着胸脯碎碎念了两句，平复下心情，这才转过脸重新看向禾栀。
但不出两秒，她刚调整好的表情便再度垮了下来。
“你就穿这种衣服过来跟我吃饭？”
这种衣服？
禾栀低头看自己穿的运动服，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要腰线没腰线，要版型没版型，松松垮垮，一无是处！小门小户出来的果然审美太差……”
沈宝珠一脸嫌弃地数落，完了不知突然想起什么，一脸震惊地问：“等等，这该不会和你之前在那个综艺节目里穿的，还是同一套吧？”
“是啊。”禾栀点头。
“穿这么丑的衣服就算了，你、居、然还穿已经穿过一次的衣服来见我？”
沈宝珠不敢置信。
禾栀茫然：“穿过一次就不能穿了吗？这套衣服我每周都穿两三次，没问题啊。”
沈宝珠撑着额角深呼吸，“不行，我真是一秒都忍不了了！”
她转身吩咐佣人去叫司机备车，又拿出手机打电话：“Kate，把你们店里的最新款准备好，日常的不日常都要，我现在马上过来。”
说完挂断电话，拉着禾栀就往外走。
禾栀眼疾手快捞住差点掉下去的平板，踉踉跄跄跟上对方风风火火的步伐，只来得及询问：“我们要去哪里？”
沈宝珠掷地有声地吐出三个字——
“买衣服！”
禾栀几乎是被沈宝珠塞进的车厢。
她抱着平板坐在座椅里，一脸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发展到这里的迷茫。
而另一边，沈宝珠是目光犹如X光一样扫描禾栀，越看眉心皱得越紧，手机电话则一直没停过，联系的品牌sales包括但不限于衣服、珠宝、包包、鞋子……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电话打完，禾栀终于再次找到机会发问：“我们不是过来吃饭的吗？”
沈宝珠直接送给她一对白眼，“你穿成这样跟我吃饭，是对我的侮辱！”
禾栀：“……”
-
“刷卡。”
“刷卡。”
“刷卡。”
……
已经不知道逛了多少家店的禾栀，第N次从试衣间走出来，感觉大脑都已经麻木了。
沈宝珠倒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
她起身围着禾栀转了一圈，手指在腰部比划了两下，让销售记住要修改的地方，熟练掏卡。
禾栀换回自己的衣服，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到接待区，流体猫一样把自己摊在沙发里。
而又从销售手里取了一条裙子走过来的沈宝珠，看她这样立刻蹙眉。
她用鞋尖轻轻踢了下禾栀的鞋，不悦道：“快起来，坐没坐相的，像什么样子！”
但禾栀电量已经全部耗尽，她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动了两下，有气无力道：“我，真的，不行了……”
这简直比她在实验室熬两个通宵还要累！
“你怎么这么没用！我都还没说累呢，要不是你将来出行在外代表的是萧家的脸面，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沈宝珠才不会承认自己玩真人版“奇迹暖暖”上瘾，丢下一句“我再给你搭配两套，你休息五分钟就起来试啊”，婷婷袅袅地走了。
销售适时为禾栀端上吃的，看她眼神就像看金元宝一样深情。
“禾小姐辛苦了，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
不愧是高奢店，准备的食物堪比小型自助。
甜品水果，零食酒水……
销售甚至温柔地表示，如果禾栀想吃饭的话，她现在就可以去某著名私房菜馆取餐。
“谢谢，这些就够了。”
禾栀谢绝对方的好意，拿起一个小蛋糕大大咬了一口。
啊，溃散的神魂终于归位了。
禾栀正努力补充能量，突然有人走到她旁边。
“Candy，我真是不敢相信，我几天没来，你们品牌的level已经沦落到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接待了吗？”
Candy连忙着急地看了眼禾栀，见她还在专心进食，并没有意识到那话是在说她，才稍稍放下心，低声开口：“不是陈太，这位……”
而陈太太却抬起手打断她，在鼻子前扇了扇又轻轻掩住，不高兴道：“我实在受不了一些人身上的味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其他人请出去，否则我就只能把你们店从我的list里删除了。”
新取了一支手表回来的沈宝珠，刚好看见这一幕，立刻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还只知道在那儿吃的禾栀，挡在她前面，扬起下巴嗤道：“陈苏金莲，几十年前你在港城落魄到要变卖首饰才能吃得起饭，现在倒装模作样嫌弃起别人的穷酸味儿来了？”
沈宝珠说着，素白的手指往禾栀身上一指，底气十足道：“那是我家的人，你再好好闻闻，她身上到底是我沈家的金味儿，还是贵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