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你,她表姐不是看上你了吗?再说了,余同志二十岁,苏同志才十七岁,你要是上门提亲啊,可别走错门了!”
沈杰脑子轰的一下,脸上烧得通红,单身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了姑娘,有进一步发展的念头,没想到还没问到人家名字,就听到了这种“噩耗”。
余小婉那边传出来的闲话,他也是听说过的,但是救人这种事,全凭良心,就算是要娶人家,他也不会放着不管,任由大水冲走那个姑娘的。
就是没想到,人家是两姐妹。
“说起来,上次苏同志也落水了,救她的就是那个知青,叫什么……陆恺时的,都是一样的情况,说不定苏同志家也要给他们俩定亲的。”大男人八卦起来,是一点都不输村头的大娘的,这才十几天,五一连队的小伙们已经把上家村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哦?陆恺时?
沈杰眼前浮现出那个白衬衫的男青年形象,确实生得好,男人都不得不承认的俊朗,尤其文质彬彬的,现在的女同志,哪个不吃这一套?
“知青不都是要回城的吗?”言下之意,陆恺时不会留在乡下娶亲,何必要招惹人家乡下姑娘。
大家也很奇怪,村里的流言他们都听说了,连长救人是职责所在,不让他们多嘴去澄清,影响群众团结,可陆知青不一样哇,人家一个文弱书生,冒死救人,要说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大家还真不信。
“你们看——”站在桥头的小伙突然叫起来,众人随着他的手指去看,一身白衬衣的陆恺时正在对面苏家菜园子外头,隔着篱笆往院子里看。
手里还提着两提红纸包,估计包的是当地特色的酥饼。
“哟,这不是要上门提亲吧?”沈杰借着搀扶,也跟着往苏家的方向看。
这会儿苏家没人,陆恺时扑了空,站在院外等了一会儿,抬手不耐烦地看了看表,浓眉蹙起,眉心攒起一个“川”字。
家里又来信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对于蹉跎在乡下,郁郁不得志的陆恺时来说,回城本来是最重要的事,可坏消息的到来,让他不得不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他的终生大事。
本来这事很容易,陆恺时跟余小婉好了也快半年了,他回城的手续一办好,再托人在城里给余小婉找个工作……可事到临头,余小婉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陆恺时低头看了眼自己洗得发白的球鞋,鞋尖磨破了,露出窘迫的脚趾,白衬衣笔挺,扎在松松垮垮的腰带里,扎得他皮肉生疼,那是他前两天用土方法浆洗的,就为了今天能体面一点。
苏真真,陆恺时记不太清,只记得她生着张圆脸,怯生生的,沉默寡言,经常躲在余小婉和一些大嫂婶娘背后,有时撞上他的视线,立刻就害羞得躲起来,不像她表姐那样落落大方。
但她很勤劳,十里八乡名声很好。
陆恺时闭了闭眼,这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沈杰让人把他放在晒场的大树底下,把人都轰散了,专等着陆恺时过来。
陆恺时看见沈杰,神情有些不自然,把手上的红纸包往背后藏了藏。
沈杰拧眉,上下打量着陆恺时,半晌,两个男人都憋不住了,同时开口:
“沈连长有何贵干?”
“你配不上她。”
陆恺时一怔,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才知道沈杰说的是苏真真。
“你什么意思?”陆恺时冷眼瞧着,沈杰不是上家村的人,只是来抢险救灾的,说句不好听的,村里头就是死了人,他都上不了席面,何必为了一个不相熟的人出头?
沈杰昂着头,下巴点了点他手里的红纸包:“看病人够了,提亲拿这点东西未免寒酸,你也是进步青年,能上山下乡,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不该只想着男女之事,救人是你我职责所在,我不想让人借着这个由头生事,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上家村再有此类流言出现,你要想回城,可能还要再费点劲。”
陆恺时脸色大变,踉跄了几步,沈杰打了个呼哨,远处的队员们跑步过来,把他背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营地去了。
这边苏真真站在余小婉门口,看见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两块大白兔,塞进自己手里,稍微愣了一下。
“真真,表姐要跟你道个歉,那天下大雨还约你出门,害得你险些丧命,表姐也不是成心的,你原谅表姐,成么?”余小婉一脸真诚,上辈子苏真真过得那么好,对她自然也是不错的,这辈子换了她的老公,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苏真真不动声色地拂开她的手,对于这个表姐,她是实在不想接触了,但是同住一个村,又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避不开。
“表姐说的哪里话,真真没怪你,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刘小芹欣慰道:“你们俩亲姐妹,哪有什么隔夜仇,说开了就好了,小婉,你可千万别忘了,快去把你爸妈找回来,定亲的事,跟你爸妈商量了再说,女孩子的名声要紧,什么看了身子的话,别再说了哈!”
说着刘小芹就把苏真真扯着一起回家了,余小婉回味着外婆的话,心里突然觉得十分愤恨,苏家人嫉妒她嫁了个好丈夫,前程比苏真真好,才这样诋毁她!
一路上,刘小芹对苏真真耳提面命,真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都没放在心上,等到了家门口,隔壁二婶娘出来摘菜,见了两人就热情道:“婶娘,刚才陆知青提着东西来了,你家没人,你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哟,真真要是办喜酒,我这个二婶娘不得出一份力?真真你放心,我这个手艺,村里哪个不夸的——”
刘小芹“呸”了一声,沪市的知青,人人都当香饽饽,她可不稀罕。原来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