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回忆而猛然将头抬起,颤抖着发冷的身子凄凄地看向女儿,一副枯窘之愧态。
余昙眼睛红了起来,眼底像是堆了烧着的炭火,滚烫的热泪蓄在了眼睛里。
宁姶走过去,握住姑母的手,双目也跟着发烫,她竟不知原来姑母的嫁妆也是被人算计的。想到一个女人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已是不幸,竟还遭到家里人的背叛,真不知姑母的那些年是如何熬下来的。
突地,余昙推开宁姶的手,红着气忿的眼睛瞪眡向自己的母亲,悲怆激愤道:“母亲,我的母亲,你知道我在平凉府过得是什么日子么?肃王每每用这件事情嘲弄我,讥讽我,作贱我,因为连我的母亲都这般待我,他又如何会把我当成人来看!我没有亲情的支撑,孤在他乡连银钱都没有多少,我甚至还要变卖东西,靠女红来营生,这就是拜你所赐我过的日子!!”
除了颜氏的女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错愕不已。余忠甚至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困惑地看向李氏,李氏面带不平的嘟囔说:“怪不得,怪不得……”
余忠听此,立时心头一紧,忍不住追问:“怪不得什么?”
众人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李氏,李氏羞沉下脸,神情即是义愤填膺,又有几分顾忌,几经挣扎后,她索性带着几分怯色看向余侯夫人道:“怪不得当初郡主的嫁妆我几次要帮忙打理,母亲都不让。照理说那个时候是我掌家,小姑子出嫁这么大的事情,我是该跟着忙前忙后的,可母亲就怕我会从中揩油一般,一直都防着我!”
她这话说得只开头有几分胆色,毕竟那老妇的脸此时已扭曲的像是要吃人一般,吓得李氏在说后面几句的时候眼神不自主地窜匿向旁处。
余侯夫人表情上的狰狞很快因着余駪朝其肩膀握过去的手而惊散开。
余駪冲冠眦裂般对着颜绥女逼问:“这是真的么?昙儿说的都是真的么?”他积压的情绪随着这两个问话迸发出来,面色发红,骨突筋起,吓得余侯夫人脚步不住地后退。
她的异常沉默已经给了所有人答案,虽是如此她脸上仍升起几分倔强,发颤的嘴唇并没有要承认的意思,也没有抵赖的基石。
余駪不敢置信地斥说:“昙儿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余駪耳边飘过余昙颇为冷静的声音,幽泣地传进他的耳朵:“父亲可还记得,我出嫁那年正赶上河南闹起了旱灾,那地方的老百姓一时间难以生计,有好多人举家逃难,连京都的大街上都因此多了许多的乞讨者。可皇上知道了河南灾情后,第一时间就拨了救灾的钱粮,即是得了救济,为何还会四处的逃难?”
余昙眼神凌厉地瞪向萎缩在地,惊慌失措的颜巧凤,又看向自己的母亲,怒言道:“还不是安国君这个贪财取利的户部尚书动了给灾民的钱粮,中饱私囊,才导致河南的灾情越发严重,甚至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后来这件事因为高守堂的一本奏折东窗事发,皇上这才知道了河南百姓的实情。
我还记得当时陛下发了雷霆大怒,原以为安国君那个小人治罪是免不了的,后来却因着太后的缘故皇上不得不宽恕,却是要安国君将贪污的钱粮以三倍之数归还朝廷才肯作罢。而我的母亲,就是用了我的嫁妆去补颜家的窟窿!!”
“你住口,他安国君是谁,安国君是你的舅父,是你母亲的同胞兄弟!你怎可,你怎可如此称呼他为贪财取利的小人,我早知道你是个没心肝不念亲的喂不饱的狼崽子,今日竟然如此逼迫你的母亲,竟然向你的母亲兴师问罪,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余侯夫人用尽她余下的气力,声嘶力竭地咆哮说,后面焦妈妈一直撑拖她的身体,恐她因怒激而倒地。
余昙不甘示弱道:“我怕什么天打雷劈,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连我的生身母亲都不管我的死活,我怕什么天打雷劈!”她恨死了颜氏一家,过去揪起颜巧凤,将她像拎兔子般揪了起来,狠道,“安国君他不仅是个贪财取利的小人,还是个厚颜无耻的老混蛋!!他将你和这个女人嫁进来,拿我们侯府当他的储备银钱,需要钱了就怂恿你们来觊觎我们侯府姑娘的嫁妆!
光是我的还不算,偓哥为何会被烧死?仲哥为何会病弱不起?那天回宫的夜里,为何我和姶儿会被行刺?还不是因为颜家那帮败家的扶不上墙的烂泥,金山银山都不够他们挥霍,还要惦记乔氏留给儿女的富贵!”
她将颜巧凤揪高一些,凶狠地看向她那张吓得惨白的脸,李妈妈想上前拦阻,余宁妍一脚踩到她的脚面上,然后拿眼睛剜向她,警告她不要多事,她才退了回去。
余昙盯着颜巧凤的脸,恨说:“那是满宣周从南到北几十处的庄子,还有上好的田地、宅子、铺面、古董字画、名贵首饰,除了这些大嫂子没有儿子,如果乔氏的孩子都死了,那就是你的儿子承袭爵位,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歹毒的事情!!”
说完,她松开手将颜巧凤摔到地上,用吼声震慑道:“信不信,我现在随便对疏林轩的一个下人用刑,都能问出,到底仲哥是为何身子虚弱至今!”
余宁姶心里憎恶万分,却是双目含泪。若非她颜巧凤作孽,余庆仲不会病弱,双生子也不会遭受逼害,她宁愿不穿越来,就那么一死了之,也希望原本的余宁姶能好好地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