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马车上又出来一人,她身着藏青色长衣,瞧着有些许富态,却有说不尽的雍容华贵。若不是年岁是瞧得出的,这围观的诸位怕又是要失望。
“这是随侍的……嬷嬷吧?”有人插嘴道,可大家受了第一回的糊弄,这时候便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向那帏帐,不知道那公主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帏帐内又下来一个俏丽的少女,她的打扮跟第一个一模一样,可分明眼里像有烈焰一般,不屈不挠得很。
大家都快失去耐性了,终于,帏帐全部被挑起,才看到少女聘聘婷婷而出,侍卫便撑起了莲顶苏伞,那伞是用孔雀翎制成,一半拖着长长的雀尾,华丽又夺目,偏偏在一些方向能遮住那少女的大半身影,只瞧得她身上披着的白色狐裘,和拖曳在地上的赤红云纹花锦裙,而那张脸叫人欲看而不得。
楼下街道两边已是鸦雀无声,连守卫的府军一时也忘了动作。
“哎哎!来都来了,你挡个什么!”有人再也耐不住性子,大声啐骂道。
“天爷啊,我看着了,这莫不是拜月的貂蝉吧?”有个书生瞪直了眼,没看到的人顿时围到他身侧。
“长什么样?什么样?”
“我若是吕布,我定被她魅-惑得半边江山都给出去了……”
“快看快看,要进轿了,收伞了!”有人继续吆喝。
可那书生还愣着眼神大叫着,一张脸上有痴带狂的,像是被迷了心窍。“这娇娇儿,我怎么不能一亲……哎哟!”
弹指间,书生脸上像是被什么打中一般,下巴立刻就歪了,疼得他瞬间大叫起来。而那暗器还不休,打中了晒台延伸出去的棚帆,那杆子一折,整块帆布倒下来,把晒台遮了个严严实实。
晒台上乱做一团,吵吵嚷嚷却硬是掀不起这帆布,拥挤间还差点有人掉下去。
“凛怀,她若是进了国都,必成祸水!”回过头来,霖峤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稳了心绪,却只看到男人面前竟少了根筷子。
才准备叫小二,那男人抿了口黄酒,那般严肃的样子让周遭又冷了几分。
他冷淡道:“你动心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从前总是赞老天爷将你生得如此英武俊朗,今日看了这公主,更是赞那女娲手巧且心狠,偏要看看有多少世人为她疯魔。”
遥看知州府前,那少女进轿的片刻,只看得她的乌发盘成耸天的云髻,虽只戴上了顶簪和步摇,却觉得华贵异常。酥眉轻蹙,似有无限愁思,双眼像蒙了一层雾气的黑玛瑙,朱唇微启,贝齿明晰。明明身姿挺拔,却因无意的神情透出一股莫须有的娇媚来。
顺着往下看去,雪白的狐氅竟没有她的皮肤皎白。全身只露得那半截的雪颈,却引人遐想,只恨不得窥之一二。
霖峤再度收回目光,只看见面前的凛怀没有任何神情与动作。
他想,不愧是他,大山崩于前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一女子又如何能将他左右?
祸水从来都是男人为自己的私欲所找的借口,世人也许都会,而凛怀不会。
公主被轿撵抬进了知州府,周遭的民众却久久不散。
等不到那人前来,便没有了继续看戏的必要。朱霖峤掏了银子压在桌上,随着主子起身离开。
男人这时候才觉得口中辛辣,那般滋味缠住舌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