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亲金鸣,启程之日定在三月初十,距今正好一个月。 礼部第二日便着礼官住进隋家,教导隋阿娇礼仪。 按礼制,隋阿娇如今虽贵为郡主,但身为媵妾,只能带两名女官。 其一是辛夷,另有一人,老夫人点了合欢去。 “金鸣这么远,都是爹娘生养的,若非主动,我不舍得叫人跟着我一道去受罪。” 隋阿娇握住辛夷的手,十分感激:“辛夷,多谢你陪我。” 辛夷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隋阿娇若是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个女官,怕是就不会这么感激她了。 武安侯府单独划出一个院落,容主仆三人在此居住,跟随礼官学习金鸣国的风俗礼仪等。 金鸣国勋贵世家都流行说永丰官话,但私底下也会说金鸣话,用金鸣文。 短短一个月,是学不会一门语言的。 礼官也只是教了几句常用语,便略过了。 隋阿娇问起,礼官便劝隋阿娇宽心。 “郡主无需为这个忧心,公主身边自有通事官,郡主在金鸣,若是有听不懂的话,去问那名通事即可。” 合欢撇嘴:“公主身边有通事,跟我们郡主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郡主夜里想知道个什么东西,还要第二日才能请示公主,借用她的通事官一用?要是公主不允呢?” 礼官被抢白一通,便冷笑几声:“郡主若是想要通事,自行与皇上请旨便可,下官可没这本事,为郡主请来通事。” 隋阿娇俏脸微红,柔声给礼官赔不是,又轻声训斥合欢几句。 那礼官这才放下此事。 辛夷倒觉得合欢说得没错。 毕竟是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总是不便。 老去借用公主的通事也不好,还是得自己会金鸣语。 好在她从前做风尘女时,有过几个金鸣来永丰从商的客人,跟着学过一些。 她聪明,悟性高,有语言天赋,学了不到一年,已经能读会写,只是现在有些忘了。 这几日看看书,应该能记起来。 她去跟礼官借书,恰好叫合欢撞见。 “辛夷,你这勾搭男人的习惯可要不得,怎么是个男人你都要勾搭?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是咱们郡主身边的女官,不是卷帘子擦连廊的粗使丫头!你若做了丢脸的事,老夫人可饶不了你!” “你何时瞧见我勾搭男人了?”辛夷朝着她晃了晃手中的书,“我是去向大人借书学金鸣文,以备将来郡主不时之需。” 合欢嗤笑:“就凭你?你一个粗使丫头,永丰的字都不认识几个,还能学金鸣的字?我看你就是想在郡主跟前卖好,好把我给挤下去!” “你有什么好挤的?我不用挤,你在郡主跟前也排不上号。” 辛夷冷笑着推开合欢。 一个愚蠢的丫头而已,她还不放在心上。 就算是在隋阿娇跟前给她上眼药,她也不怕。 连着跟礼官学了二十天,三月初一,礼官回去复命,主仆三个人的学习生涯便告终了。 老夫人仁慈,给辛夷合欢放了五日假,叫她二人回家和自己的家人团圆。 合欢是家生子,收拾了小包裹,出了侯府往后头巷子里一拐就到了家。 辛夷这边却没人接。 吴管事要给辛夷找一辆车,送她家去,被辛夷拒绝了。 她跟原身的爹娘没什么感情,与其回去忍受聒噪,不如在京城住着,顺便办自己的事。 毕竟,她和邱达还有约定呢。 果然,辛夷才寻了一间客栈住着,邱达便找上门。 “我的财神奶奶!” 邱达狂喜,进门就拜。 “你可真神了!那厢房青砖底下,果真有一箱子的金银珠宝!” 怕辛夷弄鬼,邱达还特地将那空宅子查了又查,只知道是一个过路的客商买的,一买五年,却从不见有人住。 这客商姓甚名谁,早就查不得了。 既查不清,又无人住,宅子中的珠宝自然是谁拿到手就是谁的。 邱达喜气洋洋,忙来求辛夷再给指一条财路。 “邱郎官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那一箱子金银珠宝,还不够么?” 邱达大笑:“谁会嫌钱多!” 辛夷轻轻点头:“是啊,世人都爱财,但不知道邱郎官爱财爱到什么地步?可愿意为了银子杀人越货?” “你什么意思?”邱达蹙眉,“你要我去杀人?” “怎么,邱郎官不愿?”辛夷冷笑,“那看来邱郎官也没有这么喜欢钱啊,既邱郎官不愿意,我这里便没有适合邱郎官走的财路了。” “等等!”邱达面露犹豫,“我替你杀了人,就有钱拿?” 辛夷轻笑几声,伸出手指摇了摇。 “不是替我杀人,是替你自己杀人。” 她踮起脚尖,凑近邱达耳边:“杀了他,他的钱就都是你的了。” 邱达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小腹升腾而起,竟不由自主点头:“杀谁?” 辛夷目露森冷:“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