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深处亮起数十盏绿灯,幽幽地泛着光。 隋阿娇还在犯迷糊:“辛夷,是有人来找咱们了吗?怎么点的是绿灯笼?” “郡……不是来找咱们的,哪有找咱们的从林子里头来?”杜鹃兴奋得差点叫漏嘴,“是萤火虫!我听宫里的姐姐说起过,宫中御花园夏日夜里就会有萤火虫,一只只冒绿光,可好看了。” “傻缺儿!”黑子低声咒骂杜鹃,“你眼瞎啊!那是狼!你家萤火虫长这样?在宫里当仙女当傻了!” “闭嘴!”一直没说话的六叔公给了黑子一巴掌,“黑子,咱们得离开这儿,林子里起码得有三十头狼,再不走,咱们就得填了人家的肚子了。” “六叔公,你以为我不想走啊,这往哪儿走?往外走,就得被人抓,往林子里跑,咱们也跑不过这群畜生啊,这要是没下雨,还能生一把火吓唬吓唬畜生们,六叔公,你说吧,咱们怎么办?” 六叔公眯缝着眼,阴嗖嗖地盯着辛夷几个人。 盯得辛夷心里直发毛。 他一边盯着辛夷几人,一面悄悄跟黑子和翠兰说着啥,两个人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地就看看辛夷三人。 “辛夷,他们在说什么呢?” 辛夷摇摇头,扯着隋阿娇往树下站。 雨势渐小,她们在这林中已经耽搁了一会儿功夫,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有人来救她们了。 “郡主,杜鹃,你们会不会爬树?” “爬树?”隋阿娇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辛夷叹气,是啊,她从前和隋阿娇一样,都是大家小姐,纵使调皮了一些,也断不会做出爬树这样的举动来。 杜鹃倒是会,不过也只能往树上蹿一下子,爬不到顶上去。 只要能上树,爬到哪儿算哪儿。 辛夷咬咬牙,解下了腰间丝绦:“杜鹃,你先往上蹿,把巾子系在树枝上,挑粗一点的,系牢一点,到时候郡主和我就抓着这巾子往上爬。” 事不宜迟,杜鹃立刻行动。 她身手灵活,往上一蹿,就蹿上一人高,只可惜手上没劲儿,怎么都爬不上去,反而还有往下滑的趋势。 辛夷赶紧架着她的腿,把她往上顶:“快,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她们这边一动,六叔公几个人就往车里钻。 辛夷瞬间就明白了,六叔公是想把她们和三匹马作为食物喂狼,等狼吃饱喝足了,兴许就能放过躲在车里的几个人。 真是好毒的心。 狼群闻风而动,数十头狼从林中鱼跃而出,率先冲向了离得最近的华盖车。 车门砰的一声被紧紧关上,狼群无可奈何,转而朝着辛夷三人奔来。 “杜鹃!你系好了没有!” 杜鹃惊叫着往下垂巾子:“快快快!郡主,辛夷,你们快上来!” 一根丝绦承载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辛夷推了隋阿娇一把:“郡主,你先上!” 隋阿娇不曾啰嗦半句,咬牙抓着丝绦往上爬。 她不会爬树,干脆踩着辛夷的肩膀,一手抓着丝绦,一手抓着杜鹃的手,使劲往上缩。 饶是如此,也只堪堪爬上了最矮的枝丫。 才刚坐稳,狼群已经如疾风一般扑面而至。 “辛夷!” 杜鹃吓得差点要从树上跌下来。 辛夷也以为自己要命丧狼口了。 恰在此时,从树上垂下一个人影来,抓住了辛夷的手:“快上来!” 辛夷下意识地拽着那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丝绦,蹬着树干往上蹿。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能激发出无穷的潜力。 辛夷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在树干上跑起来。 她蹬着树干蹭蹭蹭往上蹿,蹿到最近的树枝,猛地一跳,恰恰好坐到了树杈上。 树枝跟着发出吱嘎吱嘎不祥之音。 辛夷才坐下,反手就把丝绦的这一头系在了自己的腰间上。 另一只手使劲一拽,把隋阿娇给拽了过来。 方才,就是隋阿娇双腿勾着树枝,倒垂下来拉着她的手往上拽的。 野狼十分凶猛,蹬着树干往上蹿,但终究不是豹子,爬不了树。 二三十头野狼仰头望树,一双双绿油油的眼,齐刷刷地闪着,竟有一丝惊心动魄的美。 “阿弥陀佛,”隋阿娇惊魂未定,搂着辛夷直念佛,“小时候跟着叔父的一个姨娘学过舞,后来被祖母知道,把我们姊妹几个打了一顿,将那姨娘给撵出去了,现在想想,幸好那会学过几招,要不然,方才我也不敢垂下去拉你。” “郡主可厉害着呢!”杜鹃坐在她俩头顶,不停地给隋阿娇叫好,“我看了都喊稀奇,没想到郡主的腰肢这么柔软。” 隋阿娇脸上一红,羞怯怯地笑了笑:“别胡说,我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胆子怎么就那么大,脑子一热便垂下去了,现在再让我来一回,我的脚肯定勾不住树枝。” 辛夷轻轻握住隋阿娇的手,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狼群。 她懂,她都懂。 是因为太怕又太在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