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眉眼微动。 宗宝这个老狐狸还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王后怎么处置背主的合欢,他看得一清二楚。 “鸡汤?” 王后依旧说的是金鸣话,大珠子立刻出去,回来便捧着那壶鸡汤,在王后耳边低声言语。 哪怕不懂金鸣话的赵珉珉等人,也从大珠子的那番动作,看出了鸡汤有问题。 何织瑶倒是足够硬气,她脸色虽然发白,却努力咬着唇,面上镇定如常。 王后便看着她,淡淡地道:“事情都查明了,瑶美人是被身边的贱婢给糊弄了,念是初犯,本宫这次就不计较了,瑶美人,你以后一定要擦亮双眼,切莫再被人挑拨。” “且慢!”赵珉珉指着何织瑶恨得牙根痒痒,“王后娘娘,瑶美人诋毁端婕妤,差点害了端婕妤的大丫头,这事就这么轻轻揭过去吗?” “那依赵夫人所言,要怎么处置瑶美人呢?” 王后掀起眼皮,扫了赵珉珉一眼。 这一眼极其淡漠,甚至带着点轻蔑。 毫不掩饰的轻蔑。 辛夷看到了,她相信赵珉珉也看到了。 赵珉珉愣了愣,随即淡淡道:“是妾身僭越了。” 聪明! 辛夷暗自点头,认清现实,不跟王后硬碰硬,赵珉珉果然比何织瑶一流要聪慧多了。 王后倒也没再跟赵珉珉计较,她点着静贵嫔道:“时辰不早,本宫还要在这里跟端婕妤说几句话,你带着姊妹们去给太后请安吧,瑶美人留下,一会儿随本宫进去,跟端婕妤赔个不是。” 见赵珉珉吃了瘪,静贵嫔便喜笑颜开,扭着腰肢往王后身边凑:“娘娘,姊妹们既然来了,不如一块儿进去瞧瞧端婕妤吧。” 王后嘴角含笑,瞥了静贵嫔一眼:“太医说端婕妤的病需要静养,难道静贵嫔忘了?” 静贵嫔笑得就有几分勉强:“瞧妾身这记性,那妾身就带着姊妹们去给太后请安了。” 众嫔妃走了,明玉宫便显得安静而空旷。 王后不说话,何织瑶也不敢发声。 两个人一坐一立,都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苦了辛夷等一众明玉宫的下人,在这么冷的天,还要跪在殿外的地砖上,冻得膝盖都疼。 大珠子跟王后说了一声,王后这尊佛像忽然大发慈悲,打发宫人们都做自己的事去,却单单留下了辛夷。 “你年纪这么小,就做了端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看来端婕妤很宠你啊。” 辛夷再次跪下:“回娘娘的话,婢子原先是侯府中伺候老夫人的丫头,婕妤当时就和老夫人住在一个院里,很喜欢婢子,所以就把婢子带来金鸣了,因婢子出身侯府,婕妤对婢子有几分偏爱,就提拔婢子做了大宫女。” 王后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你口齿倒是很清晰,遇事也不慌张,端婕妤没看错人,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吧,以后你家主子有了大造化,必定不会忘了你。” 辛夷俯首:“娘娘,婕妤她一向安分随时,不奢求有什么造化,只希望能在宫里安安稳稳,远在永丰的家人能身康体健,便已足够。” 这话说得很直白,不谄媚,也不低微。 王后便笑了:“端婕妤的心思果然很纯真,若是本宫问旁人,旁人就算真的想家人康健,余生平稳,也一定会在前头加上几句体面话,什么愿君上王后安乐康健之类的话,你倒好,竟然一句作假讨好本宫的话也不说。” “娘娘,婕妤平常就是这么教婢子的,婢子就实话实说了。” 王后轻声笑了笑,不知道有没有将辛夷说的话听进去。 很快,太医便来了。 大珠子端着鸡汤,领着太医去了堂屋,一会儿工夫回到正殿,冲着王后点点头。 “娘娘,太医说,小卜子就是冻死的。” 王后眼神犀利:“屋里不是生着两个火盆么?他身上还盖了一层厚被子,如何能冻死?” “太医说,如今是腊月,夜里冷得很,堂屋里虽然生了火盆,却大而空旷,若是小卜子身子骨弱,在堂屋待一晚上,也有可能会被冻死的。” 王后低头想了想:“那鸡汤呢?” 这回说的是金鸣话。 大珠子自然也用金鸣话来回:“鸡汤中放了能叫人生不出孩子的药,太医诊断过了,这鸡汤里下的剂量太多,若是吃了,说不定还会就此没命。” 王后深吸一口气,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了何织瑶:“瑶美人竟然这么恶毒?不知那隋阿娇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方才婢子去问过合欢,合欢说,因为端婕妤生得比瑶美人好看,家世也要比瑶美人好,瑶美人便对端婕妤心生嫉妒,到了咱们金鸣,两个人同为郡主,却一个被封为端婕妤,一个却是美人,瑶美人心里就更加嫉恨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王后毫不掩饰对何织瑶的嫌弃:“这样的人用不得,以后防着她点,这几日先晾着她,等她怕了,本宫再行处置。” 大珠子应道:“娘娘,那这鸡汤的事情要怎么办?” “就当没发生过吧,端婕妤这边,叫太医精心诊治着,多赏赐些东西就是了。” 她摸了摸手上的套筒,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