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暗自冷笑。 现在想起来找她了? 怕不是要将合欢的死全都推到她身上吧? 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委屈。 辛夷竟然有些鼻头发酸。 转念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她跟隋阿娇到底什么关系啊! 前世她是遭难后堕入风尘的下贱之人,隋阿娇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长女。 今生她是只为复仇而活的侯府丫头,隋阿娇依然是善良单纯的高门贵女。 只因隋阿娇护过她几次,她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吗? 辛夷,醒醒吧,你对隋阿娇来说,只是个稍微有点用的丫头而已。 站在寝宫门口,隐约听到里头隋阿娇在哭。 劝慰隋阿娇的人是杜鹃。 “婕妤,你先好歹用了晚膳,两位嬷嬷已经出去找人了,辛夷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走远的,她们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隋阿娇抽抽噎噎:“辛夷还小,我却总把她当大人来看,忘记了她还是个孩子,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成天陪着我在这宫里窝着,她怎么能不憋闷得慌?我只气她,出去玩也不多带几个人,连跟我说一声都不肯,天都黑了,外头这么冷,她对宫里又不熟悉,万一迷了路,这一晚上要怎么挨得过去?” 辛夷挑挑眉,隋阿娇以为她是出去玩了? “婕妤放宽心,辛夷不是贪玩的人,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我就是知道她有分寸,再如何喜欢玩,也不会耽误了回来的时辰,所以才着急啊。” 一阵抽噎过后,只听着衣裙窸窣,似乎是有人起身了。 “合欢才去了,瑶美人被辛夷当众驳了面子,心中岂会没有怨怼?她那个人不是好惹的,我怕她会对辛夷不利,我得去求求赵夫人,眼下,也只有赵夫人能救辛夷了。” 辛夷咬了咬唇,隋阿娇竟然还在乎她的死活? 刚刚,分明是隋阿娇把她给推开的。 门忽然被打开,里头的人呆了片刻,随即就紧紧地抱住了辛夷:“你去了哪儿!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我了!” 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入辛夷的衣襟,热热的,烫得她一下子回过神。 她从隋阿娇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漠然而端正地给隋阿娇行了礼:“婢子叫婕妤担心了,请婕妤责罚。” 隋阿娇愣住了:“辛夷,你怎么了?” 她拉住辛夷,将她拽进屋内,吩咐杜鹃守门,就急切地拖着辛夷去了里间。 “辛夷,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你不用怕,实话跟我说,我虽然不中用,但若是你受了欺负,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辛夷抿唇不语。 什么时候,隋阿娇也学会演戏了? 还是说,隋阿娇一直都在演戏,只是演技太好,她一直没发现? “辛夷,你说话呀。” 隋阿娇急了:“你若是不说,我就去问鹦哥。” “婕妤,”辛夷喊住她,“不必去问鹦哥,我很好。” “这还叫很好?你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隋阿娇根本不搭理辛夷,她快步走出去,吩咐杜鹃叫人抬些热水来。 “先泡个热水澡,去去寒,再吃些东西,身上有劲儿了,你再跟我说。” 隋阿娇忙得团团转。 她越是忙乱,辛夷就越生气。 既然已经决定推开她,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是觉得她还有点用,所以又来拉拢人心了吧? 一头扎进热水里,辛夷一颗烦躁的心,反而慢慢平静下来。 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不是叫她这么浪费的。 有话不问清楚,她憋得慌。 泡了会热水澡,辛夷全身舒泰,换了干净的衣服,绾起湿漉漉的头发,径直去找隋阿娇。 鹦哥竟然也在。 “鹦哥跟我说,她带着你去冰嬉了,”隋阿娇一把将辛夷按在身边,接过蜀葵递来的细布,给辛夷绞着长发,“什么都不会,还敢去冰嬉?辛夷,你胆子可真大呀,你等着吧,今日还不觉得什么,明日一早起来,身上肯定到处都是青紫,我已经叫锦葵去找药酒了,一会儿我帮你揉一揉。” 辛夷半转过身,握住了隋阿娇的手:“婕妤,我有话要问你。” 她神情严肃,隋阿娇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挥挥手叫杜鹃等人都下去,才问辛夷:“你说吧,是什么事?” “婕妤,合欢去了,你会因为这件事怪我吗?” 她紧紧盯着隋阿娇的双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只要叫她看见一丝犹豫,从此以后,她和隋阿娇,就只是互相利用的主仆关系。 “没有,”所幸,隋阿娇毫不犹豫,立刻摇头,“辛夷,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说着说着,她眼圈儿又红了。 “若是要怨怪,那我只能怪我自己,合欢不是这样的人,她刀子嘴豆腐心,但对我还是很好的,若不是我把她带到金鸣来,她也不会变成这样,更不会丢了性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