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阿娇一惊差点叫出来。 她赶紧捂住嘴,惊嘘嘘地看向那人。 “是你!” 又惊又喜之下,隋阿娇几乎要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幸亏里头那对太忘我,弄出来的动静有些大,不仅压住了隋阿娇的说话声,还提醒了隋阿娇要想法子别叫里头的人发现。 面前的男人疑惑地朝里头望了一眼,紧接着就要抬脚走过去。 “别去!” 隋阿娇赶紧拦住男人:“里头……里头……总之你不要进去。” 她脸都红透了,恰似一株红梅,娇俏俏的惹人爱。 “你又迷路了吗?” 尴尬中,隋阿娇开始没话找话:“不知道贵人是哪位郡王,多有冒犯,还望郡王见谅。” 男人眸色微冷:“你为何在这里?你是跟他们一起的?” “当然不是!” 隋阿娇又羞又窘又气又恼,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我又不认得他们,我和丫头趁着无人想逛逛这梅林,谁知会撞上这种事!我方才吓得跑不动,就叫我的丫头先走,回去叫人去了。” 早知被这人这样误会,她还不如不拦他,让他冲进去撞见这样的尴尬事,大年下惹一身晦气。 男人神色和缓:“那你现在能走了么?” 隋阿娇扶着梅树站起来,红梅扑簌簌落了她一身。 男人的眸光微微一暗,忙转过头。 “方才还不能走,现在好些了,呀,快看,”隋阿娇轻轻叫了一声,“下雪了!” 细碎的雪花飘飘扬扬,映着树上挂的红灯笼,还有满树满地的梅花,好美。 隋阿娇忍不住仰起头,笑着伸手去接雪花。 兜帽缓缓滑落,露出她满头青发,如瀑般的发丝只用了一根玉钗绾着,被兜帽裹挟而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青发霎时滑落腰间,好似一条光滑的缎子一般。 “哎呀!” 隋阿娇脸羞得通红,忙戴上兜帽,又俯下身去捡那断成两截的玉钗。 “谁!谁在那里!” 梅林深处的野鸳鸯被惊动,男人已经提上裤子循声而来。 隋阿娇急得不知往何处去,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妨,拽着男人往外疾走。 却被男人反手攥住手腕,揽进怀中。 宽大的斗篷兜头将她罩住,挡住了光,也挡住了雪和风。 “是我。”男人扬声呵止梅林苟合之人,“你站住,把衣裳穿上!这般疯癫,成何体统!” “呦呵,是王兄啊,你怎么也跑出来了?啧啧,王兄怀里藏着哪个小嫂嫂,还是说,又得了个绝世佳人?” “住嘴!”男子改说金鸣话,“母后若知道你这般胡闹,该有多伤心!里头的是谁?” “王兄这么凶作甚?”对面的人也说起了金鸣话,“你不也是吃了酒,半道跑出来会这美娇娘?咱们兄弟二人都是一样的,彼此彼此。” “穿上衣服,快滚,别叫我说第二次。” 对面男子怪笑几声:“我可是为金鸣立下汗马功劳、挡过婆罗天诅咒的,你叫我滚?” “我给你半个时辰,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行行行,”对面男子的笑声吊儿郎当,根本不将这话放在心上,“我走就是了,王兄,咱明儿个再痛痛快快吃酒,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把这美娇娘带出来,叫兄弟我认识认识。” 隔着厚厚的斗篷,听到脚步声远去,隋阿娇一颗心才渐渐放下来。 她钻出男子的斗篷,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多谢,”隋阿娇满心里都是羞窘,匆匆忙忙对男子行了个礼,走几步,又折返回来,“我大概是给你惹了麻烦,多谢王爷出手搭救,王爷总爱迷路,日后还是不要进这梅林的好,省得撞上尴尬事。” 她随手指了出林子的方向,便急匆匆跑走了,半路瞧见辛夷和宗宝,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婕妤!” 辛夷惊了一跳,见隋阿娇满头都是汗,发髻也跑得散开了,心下便是一沉。 “婕妤,你……你被那人察觉了?” 隋阿娇摇摇头:“先回宫再说。” 她这回是真的双腿发软,再也走不动一步,只好叫清明给背回明玉宫。 回去对众人只说隋阿娇跌了一跤,扭到了脚。 高嬷嬷不愧混迹后宫多年,辛夷不明说,她也知晓几分,立即就叫人烧水伺候隋阿娇沐浴,并将隋阿娇换下来的衣裳,亲自用包袱包好,交给杜鹃,嘱咐杜鹃自己洗了,晾干后收起来,再也别让隋阿娇穿。 吩咐完杜鹃,她和宗宝公公一道,对明玉宫上下人等一再叮嘱,不许将今夜婕妤出去逛园子的事情说出去。 辛夷隔着门窗听高嬷嬷训话,一颗心就没那么焦躁了。 她不是一个人,遇事还有这么多人帮她,前路便没那么可怕。 “辛夷,我……我大概是闯祸了。” 隋阿娇一个字不差,将方才在梅林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辛夷。 “我也不敢问他到底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