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眼下隋阿娇已经得到了太后的喜欢,外人瞧着便眼热,若是再得到东赫昭的宠幸,那隋阿娇的处境就如同烈火烹油,稍有不慎,便会被烧得灰飞烟灭。 辛夷飞快地盘算着,到底要如何才能打消东赫昭这个念头。 “嗯?你是婕妤的贴身侍女,却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回君上,婕妤的身子太弱了,在永丰,一到了冬日,便会生病,需得精心养着,更别提金鸣这么冷了,婕妤一吹了风,或者受了凉,就会小病一场,君上放心,这都是时令病,等开了春,天气一暖和,婕妤不用吃药就好了。” 辛夷又把之前对外说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既能委婉地告诉东赫昭,隋阿娇很柔弱,又不至于把隋阿娇说成病秧子,反正就是时令病,过了冬天就好,以后绝无影响。 想要宠幸隋阿娇,那就得等开春。 再给她几个月时间,一定会让隋阿娇在宫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届时便可以与王后、赵珉珉争上一争。 “孤知道端婕妤身子弱,孤只是想问问你,昨日她明明好好的,怎么夜里就发了热?是真的发热,还是假的发热?” “自然是真的,我们婕妤素来纯善,何况又是大年下,婕妤何苦装病来咒自己呢……” 辛夷越说,声音就越低。 东赫昭……东赫昭是怎么知道隋阿娇昨日还好好的? 难道说他一直在关注着明玉宫的一举一动? 东赫昭露出了些微笑意:“你不用怕,孤只是随口问问。” 才不是随口问问呢! 辛夷又不是真正的十五岁的小姑娘,天真懵懂,不谙世事。 她经历了那么多人和事,学会最多的就是察看人心。 她才不信东赫昭是随口问问的呢。 “你回去吧,好好伺候端婕妤。” 东赫昭好似真的只是随口问问:“你跟端婕妤说,正月份,梅林的花儿会开得更好,叫她不用怕,想去就可以随时去。” 辛夷越发摸不着头脑,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梅林上去了。 “可是……那片梅林不是君上为王后种的么?” “谁这么告诉你的?” 东赫昭竟然笑了,好像辛夷说的话很可笑一样。 他不笑的时候温润如玉,笑起来好似六月骄阳,烤得辛夷一张脸都发烫。 辛夷忙低下头:“婕妤刚进宫,静贵嫔就这么说的。” “静贵嫔?”东赫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然极其爽朗地笑了几声,“静贵嫔为人娇憨愚笨,估摸是琳琅那丫头骗她的,她便信以为真了。” 辛夷不太明白,怎么还扯上青修华了。 东赫昭忽然冲着辛夷眨眨眼睛:“你看那片梅林那么大,一株株梅花树没有二三十年,也有五六年了,孤才登基两年,若真是孤为王后种下的,这么多积年的梅花树,孤要从何处搜罗来?” 辛夷“呀”的一声,捂住了嘴巴。 她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还以为东赫昭对王后是痴情深种。 “王后不喜欢梅花,从未逛过梅林,最常逛梅林的,这宫里头,也就只有孤了。” 东赫昭语调轻松,很像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琳琅……哦,青修华,也喜欢逛梅林的,不过只是等着梅花落了,结出果子来,她去摘果子。” 辛夷想想那果子就觉得酸:“能好吃吗?” 东赫昭忍俊不禁:“自然是不能吃的,青修华是把果子摘了酿酒吃,那酒也不好吃,倘若她送你们婕妤梅子酒,千万看住你家婕妤,不要叫她喝,孤怕她秉性柔弱,再吃坏了身子。” 直到被菩萨奴客客气气地送回内殿,辛夷还在犯迷糊。 东赫昭是真的很关心隋阿娇啊,明明之前都没见过面,为什么要对隋阿娇这么好? 又不像是要宠幸隋阿娇的意思,更不像是训斥试探她,似乎就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辛夷百思不得其解,垂首侍立在隋阿娇身边,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棋桌上的隋阿娇大杀四方,这么会儿功夫,哈赤儿夫人已经输了八千两银子,脸都发紫了。 辛夷听到小侍女兴奋的报数,大大吃了一惊。 怎么能输八千两银子呢? 一局棋一千两,就这么短的工夫,哈赤儿夫人就输了八局棋? 辛夷很不理解啊。 菩萨奴很喜欢看辛夷懵懵懂懂的样子,见状就悄声指点辛夷:“端婕妤是个高手,往往几步棋,就能将哈赤儿夫人逼上绝路,你瞧瞧太后,太后都快将端婕妤当成亲闺女了。” 何止是亲闺女呀,太后已经将隋阿娇当成宝贝疙瘩了。 隋阿娇每赢一局棋,太后就催促哈赤儿夫人掏钱,不仅如此,她还吆喝着,叫诸位夫人下赌注。 带头响应的便是年近八十的拓跋夫人。 十几个夫人大呼小叫,俨然到了赌庄。 辛夷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一个下午,隋阿娇得赚了不少银子吧? 这还养什么牛羊,缺钱花了,只要每一旬来一场赌局,隋阿娇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