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面如死灰,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反而比之前要镇定。 辛夷莫名地觉得不安,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婕妤恰好那日在寿康宫见过将军夫人,便顺着小珠子姑姑的话,夸了几句将军夫人,小珠子姑姑很得意,还说是王后说的,等小珠子姑姑到了年纪,也会将小珠子姑姑指给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军,我们婕妤才来金鸣,不知道金鸣有多少少年将军,只听说过一个大将军王,还是因为上次婢子救了大将军王,大将军王赏了些东西才知道的,就恭喜小珠子姑姑,将来能嫁得大将军王这样的如意郎君……” “放肆!”太后真怒了,“一个奴才,也肖想能嫁给郡王爷?她是在做梦!” 她忽然瞪着王后:“王后真的这么许诺过那个贱婢?你要把她指给简郡王为妻?” 王后沉着脸冷笑:“太后如今被妖言惑语蒙蔽了心,无论本宫说什么,太后都不信,那本宫还有必要再解释么?不如就等着裴真人来吧。” 辛夷心中一动,裴舒?王后竟然会主动提起裴舒?这意思是,裴舒是王后的后手? 怎么可能呢,明明裴舒和东赫昭亲近,还曾嘱咐她们进宫之后,可以亲近太后,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能给王后做帮手的人。 倘若裴舒真的是王后的人……辛夷不敢再想下去了。 今日她们主仆的生死,就要系在裴舒一人身上了。 裴舒很快就被召进宫,仍旧顶着那张金灿灿的面具。 他极其谦逊地给诸人行了礼,便束手立着,等着太后和王后问话。 王后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起裴舒:“裴真人,你能观天象,你来说说,小珠子到底是如何发疯的,是不是端婕妤这个妖女蛊惑的!” 裴舒拱了拱手,手中忽然掐动口诀,众人不错眼地盯着他,人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回太后和王后的话,臣前些日子观天象,倒是看出了一点异象。” 王后立刻松快起来,眉梢眼角都掩饰不住得意之色:“裴真人快说说,这异象为何种异象,其所征兆的事物又是指什么?是不是指的永丰来的这几个妖孽!” 此言一出,最先忍不住的是赵珉珉。 “王后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后既然这般针对永丰,那当初君上向永丰求亲的时候,王后应该以死明志,拦着君上才对,哼,回想妾身几人刚进宫之时,王后还说把我们当成自家姊妹来看呢,原来也不过是面子情,嘴上说得亲热,私底下却将我们当成妖孽,王后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啊。” “你闭嘴!”王后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面,恶狠狠地瞪着赵珉珉,“你以为金鸣的人将你这位永丰公主当什么了?君上根本就不将你放在眼中!你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要不然,君上近来也不会专宠瑶美人,而冷落你这个高贵的公主了!哦错了,本宫忘记了,你和别人也有不同之处,那就是你长得比别人丑!” “你!” 赵珉珉自从出了永丰的冷宫,这些年来,就一直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一时气得竟然红了眼圈。 王后十分得意,狂妄大笑:“赵夫人,你是不是从来不照镜子?本宫劝你赶紧回宫好好照照镜子,瞧瞧你比这宫中的谁好看!哪怕现在跪在地上满嘴谎话的这个贱婢,长得都比你好看上千倍!生得跟羊脸似的,也好意思位居三夫人之位?真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看在你永丰公主的份上,你连个才人都封不上!” “够了!”太后直等到王后说完,才淡淡地警告她,“今日是在查小珠子发疯一事,王后若是要发疯,关起门来自己想怎么疯就怎么疯,在哀家的寿康宫,王后最好安分守己一些!” 太后直到现在才说话,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也不喜欢赵珉珉。 赵珉珉脸上撑不住,借口身子不适,匆匆离开寿康宫,太后也只是摆了摆手,毫不关心她的去留。 “裴真人,”王后兴奋得双眼都在放光,“你快些说,妖孽到底是何人!是不是端婕妤!” 辛夷的呼吸都停滞了,她一直盯着裴舒的那张金面具看,生怕裴舒一开口,金面具下传出来的会是冷漠至极的话。 “王后在说什么,微臣不明白。” 裴舒似乎很疑惑:“方才微臣说的是天有异象,并没有提及妖孽之事。” 王后不耐烦地摆手:“裴真人就不要抠字眼了,什么异象妖孽的,总之就是如果不赶紧将端婕妤除掉,咱们金鸣就乱掉了。” “并非如此。” 裴舒斩钉截铁,辛夷随之便松了一口气。 裴舒不是帮王后的! “臣说天有异象,是观测到了王星降临,太后,王后,也许很快,咱们金鸣就要迎来一位未来的君王降生了。” 太后大喜:“你的意思是,哀家很快就要有一个大孙子了?” 裴舒点头:“太后且等着做祖母便是。” 同样高兴的还有诸位嫔妃,如今大家都没有身孕,那就说明大家都还有机会,接下来就要看谁先有身孕了。 就连王后的神色都有所缓和:“那除了这个呢?天象还说了别的吗?有没有说小珠子是怎么发疯的?是不是被端婕妤这个妖孽逼疯的!” “王后弄错了,臣仔细查看了小珠子的尸身,发现小珠子并无异样,只是单纯发疯而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