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汀和周余莫名拼起了酒,最后乔汀败下阵来,此时已经睡熟了。
八点半,这在学校几乎是个不可能的时间。
时枝有些蹑手蹑脚,犹豫了半天才敢开门,只开了一条缝,还没看清来人就先闻到一股酒气,不过那酒也不算难闻,反而混着股水果的香气,有点熟悉。她先是心下一沉想着不会是个误入别人房间的醉鬼吧,后面又有些疑虑这醉鬼为何不和新闻里的那些“同行”一样她刚开门就破门而入。
时枝思虑半分,便想关门。
然而——
“唔,枝枝.。”
时枝一顿,又推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扯入一个带着酒精和水果味的怀抱。
“诶,诶?!”她下意识想挣扎,“沈旷你和谁喝的——”
他鼻尖贴着她的颈窝,或许是因为酒精作用,体温比平时似乎高出不少,气息也灼热起来。时枝只感觉脖颈周围痒痒的,又痒又热。
他没有醉,语气倒还清明,“周余带的,他家乡的果酒——你别动,我想抱抱你。”
“哦。”时枝闷闷应了声,“你来的也别这么突然啊….”
沈旷先是哦了一声,后又仿佛是回过神了一样,有点委屈:“我给你发微信了,你没回我。”
时枝:“我听见敲门声就来开门了。”
沈旷足足抱了五分钟,身上的热度好像全传给了她一般,时枝松开手,摸了摸脸——好像是烫的。
嗯,她默认是被热气熏的。
她这时候才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男生小声嘀咕:“我找我女朋友还要一定有充分理由嘛……”
语气是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委屈,“非要有个理由的话,我想亲你。”
时枝刚关上门,闻言往后一靠,眼神往左右一瞥,语气严肃道:“这里不行。”
沈旷说:“哦,其实我是来找你去拿礼物的。”
“什么礼物?”
“算冬天礼物。”沈旷说。他摸了摸鼻尖,有些红。其实他很少喝酒,奈何周余一个酒鬼拖着他嚷嚷“不醉不归”,他好脾气地说你酒友已经被放倒了,我不是你的小乔。那人却油盐不进,只说“我还带了我家乡的果酒来呢,小乔你尝一尝——”
沈旷陪他只喝了两杯,周余便睡过去不动了。
“我觉得他们俩倒真像是一对。”时枝说,“一对活宝。”
话到此处,她正被沈旷拉着走到酒店门口,她顿了一下,面露抗拒之色,“我不要出去,好冷。”
下一秒,一块厚实的红色围巾就披在她身上,“我刚才出去给你买的,冬天礼物。”
温度骤然上升,他拉着她,一直走到外边,正当她要说这下着雪的时候,恰如其分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伞来。
“沈旷,你是叮当猫嘛?”时枝裹着围巾,现在倒是心甘情愿同他走。
“其实这里离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很近,我想带你看看。”他停顿了一下,“只带你看。”
意思是终于甩掉了那两个电灯泡。
时枝有些想偷笑。
她觉得,他现在,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样。
行着路过一家花店,名字很有创意,叫作“雪花”,营业的时间也有创意,漆黑夜里,又下着大雪,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只剩这最后一家店。
时枝看着店内暖黄的光,不由得想起了“瓣”,以及林萱。
他带着她推门进去。
门口铃铛声响起,年轻的女老板似乎自己都有些惊讶,回身,怀里抱着捧向日葵。
她长得很美,一双杏眼像盈了水一般,皮肤在灯下细腻光滑。
花架上只剩几只玫瑰,其他空空落落,一只白猫蜷缩在架子上,别有一番静谧氛围。
女老板开口道,“今天的花已经快卖完了——”
“向日葵,还有吗?”
老板笑了笑,抬手示意:“这里,还有一束,牛皮纸包起来可以吗?”
一切像回到了高一那一年,时枝有些恍惚,只不过,这一次送花的人是他,而收到花的人是她。
沿着江边一路走,雪减小了很多,时枝抱着花,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我一直以为北方雪景更美,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更冷….长明的雪似乎也没差到哪里去。”
“嗯。”沈旷回应着。
行至桥中,他忽然顿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向日葵吗。”
“想还我一束?”时枝不明所以,猜测着,“还是刚好路过?”
“猜对了,但不全对。”
“我记得那一年,你说好了和我走,还说,要我一直记住你,要我阳光一点…..我现在已经很努力在做了,才敢把这束花还给你。”
沈旷说着,往前一步。
眼前,向日葵花瓣金黄,冰天雪地里像是唯一的活力,但在他的世界里,时枝才从来都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向日葵。
沈旷手一松,伞落下,风雪也落下来,此时却没出门时那般猛烈了,落到皮肤上却依然冰凉。他顾不得桥边栏杆冰冷刺骨,手撑着栏杆将她圈在怀里。
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那感觉很奇妙,明明周遭寒冷,身体里却热的不行,时枝被迫仰着头承受这一切。
炙热的,潮湿的,柔软的。
时枝的围巾松了,也如那伞一般掉落在地,她没在意,甚至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有些生涩的回应。
所有心跳和呼吸似乎都已经融在了这风雪中,频率也慢慢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