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有影子呢。”霍归意又笑了。
小太监下意识的看了看,呼!有影子!不是鬼魅!
不对啊!她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那她搞不好就是精怪所化啊!
小太监又要抖起来了。
霍归意也很无奈,她晃了晃自己右手腕的佛珠手串,这是太后新给的。
精怪可不敢戴佛珠吧?
小太监不那么怕了,可还是想哭,她怎么把我心思猜的这么对啊!
霍归意逗完他,就回里屋了。小太监站在门缝里,久久未动。
终于在连续三道惊雷后,小太监动了,他跟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道:“我去去就来。”
小太监懂了,点了点头。反正昭意公主带的人多,用不着他们伺候,去方便一下也没什么。
小太监从侧门而出,大雨兜头而来,他摸了摸脸,却发现面前多了两道身影。
青色?龙爪?是位皇子?
管他几皇子呢,他赶紧行礼:“见过殿下。”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多年人迹罕至的戏楼,先来了一位公主,又来了一位皇子。
“起来吧。雨大,我不过来避雨。”
皇子就是皇子,淋得落汤鸡似的了,还是强撑着姿态。
小太监爬起来,吞着雨水道:“殿下,昭意公主也在内避雨。”
“昭意公主?咳咳…”这位皇子倒是始料未及,一开口就呛着了。
他身旁伺候的太监赶紧劝他入内:“殿下,事出突然,公主想必不会介怀!”
小太监听了,赶紧引路,带着这位皇子往里而去。
涟漪宫的宫女模糊看见了人影,就入内先禀告了,霍归意看向听雨。
听雨回道:“公主,既然往正屋来,想必是后宫主位,这里是百荟楼,咱们也没有拒人之此门外的道理。”
又凑近一些低声道:“公主身份尊贵,除却太后皇后,皆不需您行礼问安,您若不想见,奴陪您入里屋歇歇,可好?”
这是在给霍归意表忠心了。
霍归意却是知道来者是谁,她点头起身,入内屋而去。
很快,外头的三人就进入屋内,众人看清来人,纷纷行礼:“见过五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了。”五皇子抬了抬手,带起一片水雾,而他的脚下,已经积攒了一摊水。
“可是昭意公主在?”
听雨在听到众人行礼时,就听到了,她冲霍归意行了个礼,便自屏风后出来道:“回殿下,是我们家公主。只是雨大风疾,公主仪容未整,无法同殿下见礼了。”
“不敢惊动公主,是我冒昧才是。在园子里一时忘了时辰,雨阻了路,只能来此避雨。”五皇子倒是客气的很。
他冲屏风拱手:“连城珩,行五,多有打扰还望公主勿怪。”
他身旁的太监也冲屏风跪地:“请公主安。”
霍归意淡淡开口:“此乃园子,何来打扰?”
连城珩听她语气冷淡直接,但偏偏声音清冷如雨击玉盘,仿若就该如此才对,让人无法心生不悦。
他便一笑:“公主说的是,都是雨中困游人,相逢何相嫌。”
霍归意不说话了。
五皇子连城珩,后来的夺嫡决赛选手之一,本来他因为母亲出身略低,自身又偏文不擅武,所以并没有什么夺嫡的筹码,但他偏偏得了一人鼎力相助,扶他一路扶摇直上,得封亲王,掌管吏部,最后更是助他同最得宠的八皇子分庭抗礼。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个人那么帮他,但霍归意知道。
原因就在今日。
可惜,这个机会是她的了。
霍归意抬手拉下了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听雨进来低声请示了几句,她只点了点头,听雨出去,指了几个宫人伺候连城珩,好歹先去另一边的房间拧一拧身上不断滴落的水流。
霍归意听着雨声,突然对听雨道:“有糖么?”
糖?
听雨很尴尬,她自认周全,出门逛园子她都带的琳琅满目,可偏偏忘了糖。
“公主恕罪,奴未曾带糖。”听雨就要跪。
霍归意一抬手:“以后不必跪。”
听雨欢喜着谢恩,站了起来,“公主,奴给您切个桃子可好?”
霍归意想了想:“给他,换糖?”
“啊?”听雨头一回懵了。
“公主的意思是,桃子给五皇子,然后跟殿下换糖果?”
“嗯。”
听雨迟疑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公主,五皇子未必随身携带糖果呀。”
五皇子马上就满十五岁出宫开府了,又是男子,怎么可能带糖!
“问问。”霍归意道。
“是。”听雨正要退出去,霍归意又幽幽的来了句:“没糖,不给。”
听雨差点摔着。
她哭笑不得的抬头:“是!奴知道。”
她先给霍归意切了一盘,试毒的宫女托着沙漏走了进去。听雨才去另一边屋子屏风前行礼道:“殿下,奴代公主来问问,您可有糖果?”
连城珩在里面擦着头发,听得糖果二字,愣了下。
昭意公主多大了?这出门一会儿还要吃糖的?
他看向自己摘下来的荷包:“糖是没有,但这两日有些不适,太医开了润喉的果药干,微甜,食用满口生津。公主不嫌弃的话,尽管拿去。”
说罢一抬下巴,他近身的太监便捧着荷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