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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斥(1 / 2)

近傍晚的时候,皇帝将祈元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

“元儿,大庭广众之下,惹出这样的笑话,你叫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皇帝虽身体病倦,可此刻却中气十足,满面怒容。

就在半个时辰前,卫定儒前来觐见皇帝。一进殿,二话不说,他便跪下扣头,一个七尺男儿,哭得涕泪纵横。

卫定儒是朝中重臣,皇帝平时很是器重。见卫定儒这般作态,便亲自扶起他,询问缘故。

哪知卫定儒张口便说:“微臣持家无方,叫两个女儿闹出天大笑话,已不配与景安王府结亲。”

待卫定儒将明月湖边的事说了一遍,皇帝的脸色已阴沉得难看。他本就因失眠而眼下青紫,此刻看起来和个鬼魂似的。

他最疼爱的儿子,竟在娶妻之前去调戏未婚妻的庶妹,还叫那么多人撞了个正着!

皇帝平日就重视宫闱名誉,把帝王家的脸看得比老天还要紧。这般窝火羞耻的事,让皇帝攒了一肚子怒,尽数发泄在了祈元身上。

祈元沉着面色,老实受训,心底烦躁至极。

方才来父皇这的路上,他迎面撞到了叔父义庆王。

义庆王背着手,和两个智囊小声密语

“哼,先前本王还觉得那二侄儿是个可塑之才,如今看来,他的脑袋一点也不灵光!”

“没了卫家的兵权,他拿什么和大侄儿斗?把赌注压他身上,倒不如压大侄儿身上!”

“什么叫色令智昏?这就是了!”

义庆王一番话,说得祈元心底又急又怒。这义庆王先前明明时常与他走动,眼下却要下他的船,去就皇兄!

义庆王一看见祈元迎面走来,便不再多言,立刻走开,像躲瘟神似的。

此时此刻,皇帝把祈元好一通教训,直到体力有些不支,眼前开始昏沉了,才无力地挥了挥手:“景安王,你先回去吧,朕乏了。”

一旁的老太监连忙取出药瓶,把一口养心丸喂进皇帝嘴里。

祈元皱眉:“那父皇可答应了卫大人的请求?”

皇帝拿茶水就了养心丸,脸色犹如寒霜般难看:“朕还能不答应吗?此事是你理亏。你虽是朕亲生子,可朕也不能偏颇!”

闻言,祈元的心立刻重坠了下去,面上露出不甘:“父皇怎可就这么答应了?”

皇帝吃了养心丸,已没有余力多说话,偏着头假寐。

一旁的太监谄笑着说:“王爷,陛下还是疼爱您的。虽说陛下答应了卫大人取消婚事,可也与卫大人约好了,一月之内,不得将此事宣扬出去。”

闻言,祈元原本还难看的面色,立时亮了起来:“意思是……”

皇帝疲累地说:“一个月内,你若能挽回卫家,那这桩婚事就能继续。”

祈元舒了口气,向皇帝告退,脚步松快地往外走。

……

片刻后,青松堂。

祈元与面色不善的司徒皇后,在青松堂门前碰个正着。

祈元看着皇后那难看至极的面色,迟疑地问:“母后,丹钟她松口了吗?”

先前,母后说她会亲自出马将卫丹钟那丫头安抚好。可看母后的神色,事情的进展似乎并不顺利。

司徒皇后在吕嬷嬷搀扶下落座,喝了口龙井顺气,冷声道:“死丫头倒是有本事,一点也不肯松口,还拿出免罪书券来,竟是死活都要退婚!”

祈元俊美的脸立时变得紧绷,拳头也捏了起来。

他从没想过,卫丹钟会这样抗拒自己。

明明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想起少时那个总是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温柔少女,祈元心头烦躁。

祈元将皇帝那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皇后听完后,叹口气道:“万幸,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元儿你诚心挽回,丹钟不会不给你面子。”

“正好,你妹妹缺个伴读。等过两日,母后把丹钟叫来陪福荣读书,你趁机好好认个错,发誓再不与她那庶妹搅合了。”

祈元面色沉了下来:“认错?本王为什么要和一个女人认错?”

他可是景安王,断断没有向女人低头的道理。

祈元想起卫朝露那兔儿似的通红眼睛,心底更不情愿去认错了。

他以后还要纳朝露为侧妃,要是在丹钟面前发那样的誓,岂不是就不能娶朝露了?

司徒皇后把儿子的心思看得清楚,冷笑道:“元儿,你想清楚了。就在刚才,义庆王给你皇兄下了帖子,邀他一道去打猎。”

祈元面色一僵:“叔父竟这般骑墙而动!”

但也不怪义庆王。这换储之事瞬息万变;富贵荣华,全凭各人审时度势。上对了船,便是潜龙功臣;上错了船,那就等着举家被抄。

想起卫昌武手中的兵权,祈元低下了头:“儿臣听凭母后的吩咐。”

……

福荣公主缺伴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卫家居住的听波馆内。

得到消息的不止是卫丹钟,也有被禁足的卫朝露。

卫朝露私闯夏宫,按照律令,本当重罚。但皇后念在卫家的面子上,便免了她的罪,就当懿旨上多叫了个人,也不和她计较。

不过,卫定儒私底下禁了朝露的足,不允许她踏出听波馆。

此时此刻,卫朝露顶着红肿的脸,一遍遍和玉兰确认:“若我能去当福荣公主的伴读,我是不是能见到祈元哥哥了?”

她的脸被司徒贞打肿了,虽抹了药膏,但看起来也肿得可怕,像是个猪头似的,不复往日的清新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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