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畅行无阻，驶出闹市区。
明明是傍晚时分，却下起雨来。
雨丝倾斜着打进车窗，滴在许程南的手臂上。
他坐在前座，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许言。
人到中年但也依旧挺拔的身姿，怎么就那么不讨人喜，镜中的人忽而和他的眼神对上，许程南嫌恶的撇开眼。
男人出声：“给你爷爷准备礼物了吗？”
“……”
“问你话呢？”
“没。”
“百善孝为先，怎么越发不懂事儿了？”
许程南没出声，又麻利的点了一支烟。
老宅在郊区，单独的一栋别墅。
院子里花团锦簇，围墙上盘着爬山虎，都是许老爷子命人一点点养出来的。
秋季的花品种虽不多，却也都茁壮成长，散发着芬芳。
沿着小路走进去，许老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炯然。
许程南走到老爷子面前，恭敬的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点了点头，“好久没回来了。”
许程南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许言，而后轻笑，“前几天回来过，爷爷不在。”
许老爷子目光闪烁了一下，许言和许程南向来不对付，许程南记恨许言不是一天两天，在老宅干的久一点儿的人都知道，想必是前些天回来上香又被许言打了。
总归是碍于他的面子，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才能“相安无事”。
如今公司只是暂时在许言手里，大权还未放开，实际的接管权说到底是在许老爷子的手里的。
所以许言倒也算乖巧，夹着尾巴做人，没有实质性的对许程南怎么样。
“既然回来了，吃了晚饭再走。”
许程南点头，“那就祝爷爷期颐长寿。”
许程南很少说这种场面话，仅仅四个字，便将老人家逗笑。
“这次回来匆忙，没带礼物，还请爷爷见谅。”
“无妨，你能回来就好。”
老宅的菜一贯遵循中餐，色香味俱全。
“说起来尹家那丫头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好像跟你在一个学校。”
许程南夹菜的手顿了顿，轻声应道，“嗯。”
“多久没见了？”
“八年。”
“臭小子，你倒记得清楚。”
许程南开门见山：“爷爷，我不会联姻的。”
老人把眼前的香槟一饮而尽，而后看向许程南。
那是许程南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疲态。
似是妥协，又好像慰藉自己：“你还小，过几年再说。”
许程南没了吃饭的兴致，站起身来，“明天学校还有活动，先走了，爷爷，我吃好了，您少吃些，晚上吃多了不好。”
“找人送你，这里不好打车。”
“好。”
……
夜色朦胧，许程南的烟一只接着一支，直到整个房间弥漫着烟味。
过了良久，他站起身来，开了窗户，独属于雨后的冷风吹了进来。
许程南忍不住把手揣进兜里。
深夜的街道很安静，只有路灯依旧散发光芒，偶尔有稀稀疏疏的几辆车，却也安静的很。
他拿起手机，只有几条广告弹窗。
他不耐烦的按了删除，而后躺在床上。
不知几点，他才沉沉睡去。
……
“同学们要积极踊跃报名才好，毕竟运动会的机会少之又少。”
江璃转动着手里的笔，呆呆的看着前方。
“江璃，你个子高，报一个八百米怎么样？”
许程南皱眉，还没等江璃回答便先说道：“她低血糖。”
“啊，对对，忘记了。”
许程南又道：“八百米我来吧。”
“那，江璃，你要不要举一下班牌。”
“可以可以。”
“除了径赛，还有田赛啊。”白景齐补充，“标枪，标枪。”
许程南凑近江璃，“喂，那个很重，扔了就有奖。”
“你不怕我把自己戳伤吗？”
“我相信你。”
江璃白了一眼许程南，却还是举起了手，视死如归:“我来。”
单子是提前两天递上去的，时间仓促，江璃并没有时间准备。
……
运动会开始一般都是上午，江璃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悠闲的吃了个早餐。
“江璃，你是不是瘦了？”
江绮一边把碗放进架子里，一边端详着江璃。
“总觉得你的白衬衫更大了。”
“妈，上次的事……”
“没事，妈妈处理好了。”
“啊，好。”
“门口有糖，今天不是可以不穿校服吗？”
“我没穿。”
她说着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出门，许程南发了一条信息给她，说在小区门口等她。
“妈，我走了。”
“玩儿的愉快。”
“知道了。”
……
江璃跑下楼，许程南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等她。
他的手肘放在膝盖上，腰弯着，垂着头数着地上的砖块，阳光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暖融融的。
江璃走了过去：“今天很早。”
许程南闻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