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给安青找了个房子,两室一厅,月租一千五。
用的是余江成的钱,是她在他房间的柜子里搜到的,一叠一叠的现金整齐地摆放在柜子里。
他的房间还有一个没有上锁的抽屉,里面是一个相机,拍的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包括安青的照片和视频也在里面。其中还有一段视频是他笑着叫人把现金吃进肚子里。
她让安青把这些钱全部带走,告诉她:“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这是余江成给你的工资。”
安青点头。
手机震动了一声,是周兰郁给她的提醒。
停电了。
钟若带着安青离开,至于剩下的这些狼藉,她知道周兰郁会处理好。
—
陈文的到来在钟若的预料之中。
这位见过数次面的警官第一次以审视的眼光看她,她装作不知,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丈夫周兰郁呢?”
钟若:“他重感冒发烧,现在还在休息。”
陈文在房门外看了一眼,盖着被子的年轻男人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颊苍白得吓人,呼吸缓慢,看上去病得很重,连空气都是一股药味。
看得出来是真的生病了。
“最近换季,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钟若无奈地说,神色透出对丈夫的担忧。
“那是要好好休息。”陈文坐回沙发,将话题引到余江成身上,“十五号那天下午你和周兰郁是去了他家对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钟若简单地把上次在酒吧发生的事,以及余江成为了报复将照片和音频发到公司邮箱的事说了一遍。
“如果只是道歉,怎么会待这么久?你们中午十二点到了余江成家,晚上快八点才离开,这么长的时间干了什么?”
钟若穿了一条淡粉色及踝长裙,淡雅脱俗,垂眸楚楚动人,“我和兰郁是真心想要他放过我们,但是余江成……他在我老公面前都差点对我动手动脚,兰郁和他打了一架。”
“他们打架了?”
“嗯。”她说,“我和安青,哦,就是余江成家里的保姆,我们把他们俩拉开,他不让我和我老公走,然后他就发病了。”
“发病?”陈文没懂。
“就是余江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大喊大叫,还砸东西,嘴里说什么‘放过我’之类的话,我们都吓了一跳。安青说余江成这样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这样,好像中邪了一样,我们本来想送他去医院的,但是他死活不肯。”
陈文眉间褶皱加深。
“没办法,我和兰郁只能暂时留在他家等他清醒,后来余江成清醒是清醒了,但是醒来后话也不和我们说,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就下楼了,也不管我们了……后来才知道他居然自杀了。”
陈文觉得钟若像是在编故事。
“我看网上说余江成害死过人,他时不时发疯会不会是因为害死人以后长时间精神压抑,然后得了精神病?他发疯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害死过的人找他索命来了。”
陈文无言半晌,很是怀疑钟若在忽悠他,但又有点半信半疑。
余江成自杀这件事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太多,就和文晴的自杀案一样,难不成那房子是有什么邪气?
如果是人为,那要如何操控两个人都去到同一地方自杀?
难不成靠催眠?
钟若说的可能会是真的吗?
“如果陈警官不信可以问安青,我这里有她的电话号码。”
离开钟若家,陈文开车去了她给自己的地址,现在安青就住在那里。
房子是老小区,虽然绿化和卫生不算特别好,但是附近饭店和超市的都有,离公交站也近,生活很便利。
陈文发现安青虽然看起来胆子还是和上次见面一样的小,但是状态却比上次在御府新都那个大房子里的时候要好上许多,神色没了那么木然,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有了点光亮。
“余少……余江成的症状比钟小姐说的要严重很多,在家的时候会突然发疯砸东西,然后跑到房间里躲起来,大喊大叫,说‘放过我,我错了’之类的话,这种情况大约持续了快半年左右了。”
“那你怎么没打医院的电话?”
“我怎么敢打,余江成说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他就要杀了我。”安青说着打了个颤。
“那天钟小姐和他老公来道歉,我在厨房做饭,一出来就看见他们打起来了。我和钟小姐去劝架,没想到他又发病了……我们三个人没办法,只能等他清醒。”
“他醒来后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特别吓人,一句话都不说,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就出去了。”
“你们怎么不追出去?”
“钟小姐和她老公本来要追的……是我拦住了他们。”安青第一次抬头看了陈文的眼睛,“我怕他们两个人追上去会出事,余江成的脾气很不好,而且他很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文一言不发,如果钟若和安青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余江成的自杀就有了理由,但这些……是真的吗?
他不禁怀疑起来,怀疑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异的力量作祟。
无数的巧合背后是必然,但他却找不到这必然背后的突破口。
“陈警官。”
他听到安青这样问他,“余江成自杀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要查呢?”
陈文骤然低头,看到了安青眼里纯粹的疑惑不解,她是真的高兴余江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