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站了些,怕溅起来的水会弄脏别人的伞。
没承想重机车遽然改道,刹在她面前,大鸟单脚踩着黑皮军靴撑在路肩上,只把头盔转过来,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雨打在防雾头盔上,伏城一身水汽淋漓,而站台里的人只有裤脚被轻微溅湿。
她今天穿的白衬衫的领子上别着一串红红的浆果,与暗红的格纹马甲交相呼应,高腰牛仔裤系的编织腰带,勾勒出少女紧致的腰线和姣好的身材。
如果忽略掉她眼神里的戒备——跟那天她挡在他身前时一模一样——她甚至手摸到腰后,他知道那里有瓶防狼喷雾,还是他教的。
玫瑰没认出伏城,甚至,他吓到她了。
伏城想起他下午骑车经过古南街道,透过书店外墙的那面玻璃,并没有看到像往常一样窝在藤椅里看书的少女,他有些担心。
他停车走进书店里,她也没在书架附近。
霍老板从楼上下来,正巧撞见将一本情爱小说翻得哗啦作响的年青人,浑身都透着股戾气。
“你找谁?”霍步青如是直觉。
伏城像草原上野生的豹子,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警惕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只是书店的老板,看着弱不禁风,没有威胁。
“我不找人,就随便看看。”
他说完就想走,不想霍步青说:“随便看看的话,你去右手边的第二列书架,那里有武侠小说。”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只是随便看看,伏城又走过去对着那列书架乱扒,最后抽出一本金庸的《神雕侠侣》,期间不小心蹭掉了一张卡片。
他把卡片捡起来,那是一段书评,写字的人习惯将笔画带一点弯钩——他认得她的字,因为她给他写明信片。
“字好丑,谁写的?”
“《神雕》吗?是我店里新招的图书管理员,那是她的书架,小白的字也算不上丑吧。”
“那她人呢?”伏城紧张得咽了下喉咙,继续说:“我有套不要的行楷,可以捐给她。”
“她人不在,去师大听讲座了。”
师大旁边的那条街正好是休哥的散打馆,伏城跨上川崎机车,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
不下雨的话,他原本是打算“碰巧”跟学委偶遇,顺道送她回古南街道。谁知道天空炸响惊雷,雨点子越砸越沉,他怕她没带伞,淋雨了容易感冒。
直到他看见玫瑰撑着一把黑伞,从师大的校门里走出来。他才刚骑进雨里就被雨淋了个浑身湿透,一言不发还吓到了她。
他只是想久别重逢,该跟她打个招呼……但好像天气不太行,他太脏了。
最后伏城只闷声闷气地说了句“对不起”,也不管她听没听见,跟着脚下一轰,箭一样破风而去。
玫瑰则松了一口气,一念觉得下雨骑车很危险,一念又觉得自己怕不是遇到了神经病。